端木緋十分爽快地應下了,毫不躲避地看著馬車外的羅蘭郡主。
封炎快要脫口的話霎時就嚥了回去,目光炯炯地看著端木緋,心裡就像是有一隻小麻雀在歡快地拍著翅膀般。
蓁蓁為了自己要出手了……唔,被人護著的感覺可真好。
封炎挺了挺脊背,沾沾自喜地笑了。
雖然他有一瞬間覺得這“爭婚”好似和他知道得不太一樣,但是也懶得多想了,反正晚些再揍赫魯一頓,揍得對方不敢再出現在蓁蓁跟前就是了!
拳頭能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兒!
端木緋微微一笑,又道:“郡主,這裡是公主府,我們也不好擾了長公主殿下的清淨,不如這樣吧,我們去露華閣,郡主覺得如何?”
安平是封炎的母親,饒是羅蘭郡主一向自詡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必須顧及安平的想法。她立刻就應下了:“好,就依你所言。”
想著京城是端木緋的地盤,羅蘭郡主轉身對一旁的侍女吩咐了幾句,讓她把玉真縣主她們也帶去露華閣,也好給她做一個見證,免得這個端木緋輸了又不認賬。
羅蘭郡主和赫魯又翻身上了馬。
封炎吩咐了車伕一句,馬車就率先沿著空蕩蕩的街道駛出,往著城西的中盛街方向去了。
雪漸漸地小了,如柳絮般輕飄飄地隨風飄蕩在半空中,讓四周的街道都變得朦朦朧朧,彷彿有一層濃霧瀰漫在空氣中。
“得得得……”
街道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積雪,打了馬蹄鐵的馬蹄穩穩地踩在了略顯泥濘的街道上,發出清亮的聲響。
羅蘭郡主幾乎是亦步亦趨地策馬跟在封炎身後,目光炯炯地看著少年公子挺拔如修竹的背影。
寒風中,俊美的少年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紫色衣袍,卻是完全不懼寒冷,神清氣爽,迎面而來的寒風把他的衣袍吹得鼓鼓的,衣袂翻飛如燕似蝶,少年的側臉彷彿刀削斧鑿般英俊深刻。
這個少年簡直是從她夢中走出般,那麼耀眼,那麼完美!
端木緋根本就配不上他,唯有自己,才堪與他並肩馳騁在茫茫草原上,天高海闊,任我翱翔!
她一定會贏的。羅蘭郡主暗暗地對著蒼天發誓。
街上沒什麼路人,一行車馬一路暢通無阻,但是車伕不敢讓馬車跑得太快,足足比平時多花了一炷香功夫才抵達中盛街上的露華閣。
外面雪花紛飛,寒風瑟瑟,露華閣裡卻是熱鬧得很,今日是今年最後一次凝露會,不少閨秀都來此與友人一起賞雪賞梅,吟詩作畫。
在女掌櫃的引領下,四人來到了凝露閣的二樓。
他們四人的到來,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或是竊竊私語,或是似笑非笑,或是暗暗揣測,或是不以為意,大多人都在好奇他們四人怎麼會湊在一起。
“端木四姑娘……”羅蘭郡主在窗邊停下,她本能地想問端木緋要比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她又想起了上次在千雅園為了這個反而被端木緋套了話,弄得她進退兩難。
羅蘭郡主心念飛轉,改口道:“我聽說,你們中原的大家閨秀都是多才多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舞,無所不通。我想與姑娘比舞,姑娘意下如何?”
她們倆不比騎術,不比射箭,不比馬球……就比舞,那她總不算佔了端木緋的便宜了吧!
羅蘭郡主目光明亮地與端木緋對視,一派光明磊落。
她沒有蓄意壓低聲音,屋子裡的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投以好奇的目光,有的姑娘家看似在與友人閒聊,實則豎起了耳朵,凝神聽著。
比舞?!丹桂驚訝得瞪圓了眼,看著羅蘭郡主的眼神有一種一言難盡的無奈。
端木緋抿嘴淺笑,嘴角彎彎。
羅蘭郡主說得對,但也同時不對。
自古以來,能唱善舞便是讀書人的一種自我修養,是以史書上不乏那些君臣設宴同樂的故事。
但是,士人閨秀能歌舞,卻並非以此謀生,若是在上官跟前或者大庭廣眾下歌舞,以之獻媚,就會淪落至伎人的境地,為人不齒。
自本朝來,幾個理學大儒提倡主敬與主靜,要求時人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各種規矩日益繁瑣,漸漸地,歌舞便成了士人的禁忌。
如今,不少高門大戶為了讓女孩子擁有優雅挺拔的身段,還是會請人來教導舞藝,但不包括她。她還是楚青辭時,患有嚴重的心疾,多動動都有觸發心疾的危險,更別說跳舞了。
而如今端木緋的身子是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