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圖擺佈他!
皇帝面沉如水地走進了御書房,跟在他身後的小內侍亦步亦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皇帝在御案後坐下,沒等內侍奉茶,就下意識地吩咐道:“去把……”阿隱叫來。
然而,話剛起,皇帝才想起阿隱不在京裡。
哎——
皇帝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阿隱不在,自己真是諸事不順。
小內侍很快就手腳麻利地送來了熱茶,茶香幽幽鑽入鼻尖,卻撫不平皇帝內心的煩躁。
皇帝淺啜了一口熱茶,覺得有些燙口,微微皺眉地放下了茶盅,小內侍心驚肉跳,急忙請示道:“皇上,要不要奴才給您再換……”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了,接著再次把茶盅端起,心不在焉地吹了吹茶湯,跟著又放下。
好一會兒,御書房裡就只剩下細微的茶盅碰撞聲,與窗外偶爾傳來的風拂樹枝聲。
小內侍站在一旁,一直仔細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變化,心下暗道:要是岑督主在就好了……
岑隱自然不可能出現,倒是司禮監的人來了,送來了厚厚的一疊摺子,這些摺子由御書房裡服侍的一箇中年太監捧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皇上,這是司禮監那邊剛剛送來的摺子。”
厚厚的摺子分成兩疊放在御案上,讓原本空蕩蕩的書案一下子變得擁擠了不少。
皇帝掃了那兩疊摺子一眼,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看著這些摺子就煩。
從前阿隱在京的時候,就會先整理一遍,按輕重緩急地呈給他。
皇帝隨意地拿起一本摺子翻了翻,摺子上那冗長繁多的陳述,看得他心裡更煩躁了,想著阿隱都會特意在摺子裡夾上紙條,說明摺子的主要內容,方便他審閱。
自阿隱離京後,這一個月來,這些摺子都是這麼亂七八糟地呈送到他跟前,害得他每天下朝後,要花大半天的時間來看這些摺子,往往忙到深夜也看不完。
這段時日,皇帝都沒好好睡過一個好覺,更別說去皇覺寺找遠空下棋了。
皇帝煩躁地揉了揉了眉心,心火猛地躥了起來。
皇帝隨手把那張摺子朝那個中年太監丟了過去,“啪”的一聲扔在了他的腳邊,怒道:“阿隱不在,司禮監就是這麼做事的嗎?!”
“皇上恕罪!”中年太監嚇得雙腿直髮抖,直接跪在了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雖然他根本就不是司禮監的人,卻完全不敢反駁。
皇帝更怒,斥道:“秉筆秉筆,自該多拿筆,如此懈怠,朕何必養著你們這幫廢物!”
皇帝臉色鐵青地怒斥了一陣後,就冷聲道:“滾出去!”心裡再次嘆息道:阿隱不在,真是萬事不順啊!
中年太監唯唯諾諾,急忙又捧著那些摺子,慌慌張張地退下了。
一旁伺候筆墨茶水的小內侍也更緊張了,心跳如擂鼓般迴盪在耳邊,“砰砰砰……”
“小齊子。”皇帝突然喚了一聲,驚得小內侍差點沒跳起來,他嚥了咽口水後,恭聲答應了一聲。
“你去給貴妃傳話,讓她派個嬤嬤去幫端木家的大姑娘打理小定事宜。”皇帝沉聲吩咐道。
“是,皇上。”
小齊子連忙作揖應道,接著就快速地退了出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急忙奔赴鍾粹宮。
一盞茶後,小齊子就來到了鍾粹宮,一個青衣宮女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歉然道:“齊公公,勞煩請在此稍候。”
小齊子應了一聲,甩了甩手裡的拂塵,在屋簷下候著,正殿靜悄悄的,隱約可以聽到有一個沉穩的女音從東偏殿的方向傳來:
“娘娘,你可知道你母親被趕出了端木家?你父親真是狠心如鐵,這一次,也只能由你這個女兒給你母親做主了!”
“今早你舅父在早朝上為你母親鳴不平,反而被你父親反將了一軍,要把你母親送回我們賀家去。你說這像什麼話?難道你父親是要和離嗎?”
“娘娘,你那兩個侄女實在是太沒規矩了,被你父親縱得無法無天,娘娘你這姑母也該說說她們才是。”
這個蒼老矜持的女音聽著很是耳熟。小齊子若有所思地眉頭一動,想了起來,這應該是信國公夫人。
接著,是剛才那個宮女稟報的聲音:“娘娘,皇上派了齊公公來傳口諭。”
“快快把人請進來吧。”端木貴妃急忙道。
小齊子隨意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塵,白面無鬚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