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被端木憲抓了個正著,端木緋也只能“落落大方”地帶著封炎上前去見禮了。
“祖父。”端木緋還是一臉乖巧地笑著,如平常般與端木憲請安。
一旁的封炎正兒八經地給端木憲作揖行了禮:“祖父。”禮數十分恭敬周到。
俊美的少年郎一本正經起來,乍一看,彷如一個溫雅的翩翩貴公子,看得端木憲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雖然安平長公主府是有點麻煩,但是好歹封炎還是人模人樣的,也不像別的紈絝子弟就知道流連花街柳巷或是逗貓遛狗,身上又有差事在,而且,依自己這段時日在戶部的觀察,封炎是有幾分少年意氣,不過,辦得了實事,也是個好孩子了。
端木憲在心裡自我安慰著,捋了捋鬍鬚,若無其事地笑道:“四丫頭,你這孩子,沒給封公子添麻煩吧?”語氣中掩不住的寵溺。
“祖父,我很乖的。”端木緋理直氣壯地說道,封炎在一旁心有同感地頻頻點頭,看得端木憲哭笑不得。
端木憲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官員,乃是大理寺左少卿嚴大人。
那嚴大人聽著,一下子明白了。
原來眼前這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就是傳聞中的四姑娘啊!
他登時就笑了,笑得眼角泛出好些皺紋,親和地說道:“原來是端木四姑娘啊,真真是有其祖必有其孫,一看就是聰慧機靈。”說著,他心裡又有些懊惱:哎,他怎麼就忘了帶見面禮呢!現在身上好像也沒什麼送得出手的見面禮。
這位嚴大人是特意來端木府送禮的。
昨日是端木家四姑娘的小定禮,本來她定的人家是安平長公主府,京城裡除了與端木憲關係特別好的人家,也沒什麼人會沒眼力勁地跑去道賀,嚴大人當然也不例外。
直到昨晚,他突然聽聞岑督主竟然在午後親自登門端木家道賀,然後,昨天一下午,東廠的人都一股腦兒跑去端木家送了賀禮,甚至還有小道訊息說——
岑督主認了端木四姑娘為義妹!
雖然這個訊息聽著有些離譜,但是嚴大人又想不出別的解釋,這岑隱和東廠都道了賀、送了禮,自己又怎麼能不來?!
於是,嚴大人一早匆忙備了禮,下朝後就急急地趕來了,便見端木家門庭若市,很顯然,這京中大半的府邸應該都聽聞了那個訊息,而自己來得還不算太晚!
想著,嚴大人對著端木緋笑得更和氣了。
這麼多人來端木府都沒能見上這位端木四姑娘,偏偏讓自己給遇上了,那可不就是有緣!
既然如此有緣,自己怎麼就偏偏忘了準備見面禮呢?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可以在岑督主的妹妹跟前留個好印象啊,沒準將來有機會端木四姑娘在岑督主跟前隨口提一句,自己就前途無量了!
偏偏此刻他渾身上下也就一塊玉佩和一方小印拿得出手,可是小印上刻了他的名號,他又不是女眷,貼身的玉佩肯定給不了姑娘家的……
嚴大人焦躁得幾乎要抓耳撓腮了。
端木憲卻是看不出嚴大人的糾結,清清嗓子道:“四丫頭,這位是大理寺左少卿嚴大人,還不給嚴大人見禮。”
端木緋立刻上前半步,乖巧地對著嚴大人福了福,嘴甜地喚道:“見過嚴伯父。”
什麼伯父?!嚴大人驚得差點沒跳起來,他要是端木四姑娘的“伯父”,豈不是意味著他還高了岑督主的一個輩分?
這他可不敢啊!
想著,嚴大人只覺得東廠的人彷彿已經殺氣騰騰地趕到了他家大門外,嚇得他背後出了一聲冷汗,連聲道:“不敢不敢。”
端木緋一臉的疑惑,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在“不敢”什麼。她也沒多問,就笑眯眯地對端木憲道:“祖父,那我先進去了。”
端木憲揮了揮手,示意她進去吧。
端木緋對著封炎笑了笑,當做告別,然後又對著端木憲福了福,就迫不及待地邁進了大門,只覺得背後的幾道目光煞是灼熱,一直跑到儀門處,她才才鬆了一口氣。
果然,出門之前,得看看黃曆。端木緋拍了拍胸口,心中暗道。
端木家四姑娘的小定,在京中,本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各府在茶餘飯後私議幾句也就過去了,然而,誰也沒料到的是,過了一天後,這件事反而在京中引起了一波送禮的熱潮。
端木家的大門口從早到晚都有人挑著一箱箱沉甸甸的木箱排長隊候在權輿街上,連帶京裡不少布莊、首飾玉器鋪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