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道九華縣主是揹著長慶長公主私逃,是九華騙了她。
端木綺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鞋尖,一雙眼瞳幽深而晦暗,思緒混亂。
這次來了千雅園後,她就發現,不僅是舞陽和涵星,端木緋與雲華、丹桂等一眾貴女們也都相處甚好,如手帕交一般,唯有她幾乎被孤立在外,就連往日和她最好的涵星也與她疏遠了不少,讓她有種自己彷彿被端木緋所取代的緊迫感……
昨夜九華來找她幫忙,說是府中的馬車壞了,而九華急著趕回京去,要給長慶準備一份元宵的驚喜,才來找她借馬車一用。
當時,端木綺已經隱約覺察到不太對勁,然而,九華一向聽不得別人說不,端木綺實在是不敢不幫。這一幫就幫出了禍害來,想到方才長慶那一句句刺耳的訓斥聲,她就覺得羞憤欲絕!
沒想到,她現在還要靠端木紜來替她說話……
端木綺咬了咬下唇,長翹的眼睫不安地輕顫不已,眸光閃爍。
長慶完全沒想到端木紜竟然敢對自己如此說話,臉色愈來愈難看。
終於,她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抬起手來,一掌重重地拍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啪!”
連案几上的茶盅都隨著這一掌微微震動了一下,發出“咯嗒”的聲響,空氣似有幾分凝滯。
屋子裡服侍的宮人登時噤若寒蟬,幾乎是不敢呼吸。誰人不知道長慶長公主仗著是皇帝的胞姐,一向囂張跋扈,根本就容不得任何人挑戰她的威信。
“你好大的膽子!本宮可是堂堂長公主,你一個無品無級的小丫頭竟然敢對本宮如此無禮!你這是以下犯上!”長慶指著端木紜的鼻子怒斥道,手臂氣得發抖。
自皇帝登基後,這十幾年來,長慶早就順風順水慣了,無論是賀太后還是皇帝,都讓著她,除了安平那賤人,還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過!
想到安平對她的羞辱,長慶心底的不滿與憤懣更濃了,氣得那豐滿的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瞪著端木紜的目光憤憤不已,頗添了幾分遷怒的意味。
“殿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端木紜坦然地與長慶對視,眸子清亮明澈,黑如墨玉,“不如這樣,臣女與殿下一起去找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來論個是非對錯,殿下您覺得如何?”端木紜一本正經地提議道,嘴角噙著一抹清淺的微笑,從容鎮定。
一聽端木紜提起皇后,長慶的面色微微一變,右手不自覺地抓住了扶手,眼簾半垂,眸中閃過一抹遲疑。
皇帝已經下旨把自己的女兒九華賜婚給了二皇子慕佑昌,而皇后一心想把撫養在膝下的四皇子推上太子之位,要是這次讓皇后抓到這個把柄,以九華私逃悔婚為藉口,讓她嫁不進皇家,那麼自己煞費苦心的一番籌謀豈非是前功盡棄?!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去找皇后!
不過……這端木紜倒是知道拿皇后來壓制自己!
長慶面沉如水地瞪著幾步外的端木紜,心中更為惱怒,額角青筋浮動。二人目光交集之處似有火花跳躍。
四周靜了下來,空氣近乎凝固,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被拉長了數倍。
“夠了!”
一個嬌蠻的聲音驀地在屋子裡響起。
原本坐在下首一直垂眸不語的九華忽然跳了起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抬手就指著長慶的鼻子,怒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母親,為什麼你就可以一天換一個面首,我連真心喜歡一個人都不行?!”
九華十分激動,心裡是既委屈又憤怒,更是不甘,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情緒失控,渾身顫抖不已,聲音中透著幾分聲嘶力竭。
一瞬間,四周更安靜了,剛走到了大門外的端木緋和舞陽被這意外的一幕看傻了眼,不由停下了腳步。
長慶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嬌軀也是微顫,感覺自己的臉頰生疼,就像是被自己的女兒狠狠地在臉上抽了一巴掌似的。
她的女兒竟然敢這樣對她說話!
“九華,你在說什麼?!”長慶再次重重地拍案,惱羞成怒道,“你以前哪會如此忤逆本宮,是不是那個男人教唆你與你本宮離心?!”
“他才不會!母親,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九華氣憤地跺了跺腳,她的羅哥哥君子如玉,光風霽月,又怎麼可能會與她說母親的不是!
相反,羅哥哥還好生勸她,說她的母親都是為了她好……
九華退了一步,目露失望地看著長慶,羅哥哥錯了,母親為的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