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管事嬤嬤回來了。
見許氏已經不在了,端木紜挑了挑眉,心中那種違和的感覺更濃了:大舅母顯然有些不對勁……
李傳應與李羲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清了清嗓子道:“紜姐兒,舅父有件事與你說,與你大舅母有關……”
接著,李傳應就從多年前先武寧侯通敵叛國說起,說到許氏對父親之死懷恨在心,並暗中與肅王暗中勾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
端木紜的面色隨著李傳應的道來變了好幾變,雙目瞠大,眸底除了震驚以外,還有後怕……以及憤慨。
李家滿門忠烈,世代鎮守邊關,這八年來,李家鎮守閩州也是盡心盡責,為了剿滅海上的海匪倭寇拋頭顱灑熱血,兩個舅父英年早逝,方才換來閩州這幾年的太平,卻差點被武寧候府所累……
看著端木紜那憤怒的小臉,上首的李羲嘆了口氣,介面道:“紜姐兒,這些事事關重大,你心裡有數就好,別太在意你大舅母了……難得你和緋姐兒來家裡,不說這些掃興事了,今日你們姐妹倆一定要留在家裡吃個飯,大家好好熱鬧一下。”
端木紜看了看李羲,又看了看李傳應,心頭更為複雜,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她能做到的也就是沉默,讓兩位長輩安心。
端木紜微微一笑,湊趣道:“只要外祖父不嫌我和蓁蓁煩,我們就常來叨擾外祖父和大舅父。”
端木緋也順口接了一句,一本正經地說道:“外祖父,你別聽姐姐的,她這是哄您呢。姐姐她每天管著家裡的內務,可忙了,不像我,每天最閒了……”
她三言兩語就把李羲和李傳應給鬨笑了,原本肅靜的廳堂裡迴盪起男子爽朗的笑聲。
之後,也沒人再提許氏。
李羲問起了姐妹倆這些年在京城的事,端木紜當然是撿著好聽的說,雖然她和妹妹曾經在端木家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一切都過去了,她和妹妹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
只要妹妹好好的,她也會好好的。
端木紜一邊說,一邊不時看著端木緋,那晶亮的柳葉眸柔和得幾乎要溢位水來。
這對姐妹之間的牽絆根本就無需用言語,只是這麼看著,聽著,李羲就能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濃了。
她們姐妹倆能齊心,比什麼都好。
外面的旭日隨著時間過去漸漸高升,天氣也隨之越來越暖和,不知不覺就快正午了,管事嬤嬤就來請示主子,是否可以開席了。
李羲才剛應下,緊接著,就有一個小廝匆匆來稟:“老太爺,大老爺,封公子求見。”
廳堂裡,靜了一靜。
李羲和李傳應父子倆下意識地面面相覷,眸色微變,唯有李廷攸面上一喜,笑著撫掌道:“阿炎這傢伙倒是會挑時間……”
李羲臉色微沉,難免去揣度封炎忽然來訪究竟是為了什麼,莫非昨天的那兩匹大宛寶馬是對方的探路石,他們收下了,所以才把人給招了來?
李羲和李傳應又互看了一眼,父子倆心底都有同樣的疑慮。
可即便是如此,李羲還是開口道:“有請。”
一旁的端木緋默默地捧起茶盅,不知道是該贊封炎說話算話,還是該高興奔霄想來也來了。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異,廳堂裡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那小廝就把人給領來了。
當著一襲寶藍色錦袍的封炎出現在院子門口時,廳堂裡的眾人都齊刷刷地朝他望了過去。
李羲和李傳應還是第一次見到封炎,看著他的眼神中不免就多了一分打量,兩分懷疑,與三分提防。
封炎根本就沒在意其他人,他的眼裡只有自家的蓁蓁,那雙烏黑的鳳眸在陽光下亮得驚人。
封炎神采飛揚地加快腳步,邁入廳堂中,這才看向了李羲和李傳應。
想著這是未來的外祖父和大舅父,他俊美的臉龐上就多了幾分慎重,鄭重其事地抱拳行禮:“李總兵,李都督。”
然而,李羲和李傳應看著封炎卻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封公子多禮了。”李羲豪爽地笑了笑,捋著鬍鬚,與封炎客套地寒暄道,“久聞封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真是老了,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封炎聽著不由瞥了端木緋一眼,心裡沾沾自喜地想著:看來外祖父對自己的印象不錯……
“李總兵過獎了。”封炎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又透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