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封了路。
街道上一片狼藉,地上隨處可見被打翻的攤位、瓜果、菜葉,看來就像是龍捲風過境似的,但是這裡的情況顯然已經被西城兵馬司的人控制住了,七八個地痞模樣的青年一個個都被麻繩捆成了一長串的“螞蚱”,形容狼藉,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一家茶樓的門口,五個頭戴方巾、著書生袍的學子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身上的衣物被扯得鬆垮凌亂,還沾了不少血跡、泥土。
眾人緊張地都圍著一個坐在石階上的青衣學子,七嘴八舌地說著:
“羅兄,你的手……現在怎麼樣?得快點請大夫才行!”
“再過幾個月就要春闈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真是造孽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如此目無法紀!”
“真是斯文掃地啊!”
那些慘遭橫禍的學子們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指著那幾個地痞痛心疾首地怒斥著。
四周的街道上,無關的路人雖然暫時被驅逐了,但是那些店鋪、茶樓、酒樓的夥計和客人卻還都在,一個個從屋子裡探出腦袋來,對著這些地痞和學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京城又不缺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馬上的封炎掃視了四周一圈,聽西城兵馬司指揮使把經過又大致說了一遍,目光就望向了那個坐在石階上的青衣學子,對方以左手抱著自己的右臂,那右小臂詭異地扭曲著,顯然是被打得骨折了。
那種徹骨之痛可想而知,青衣學子的五官近乎扭曲,臉上慘無血色,只有那密佈如雨滴的冷汗汩汩而下……
想來此人就是那個斷手的羅其昉了。
封炎沒有上前與那幾個學子說什麼,直接吩咐道:“先去給這幾個書生請個大夫看看;把犯事之人都帶回去……還有,哪門哪戶有什麼磕碰的,也都一併報到五城兵馬司。”
說著,封炎目光冷冽地朝那些地痞流氓瞥了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天子腳下,膽敢如此放肆,可不能太便宜他們了……”要不是他們,他還好好地在家裡和蓁蓁喝茶呢!
那些個地痞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叢林中的一隻猛獸盯上似的,膽戰心驚地移開了目光。
五城兵馬司的人從前一度是懶散慣了,但自打封炎到任後,狠狠地收拾過他們幾頓,如今也算是被打服了,至少不敢不聽封炎的話。
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人把幾個學子先送去了街尾的黎家藥鋪,而那些個地痞也都被拉走了。
騷動漸漸平息,封炎正琢磨著快點回公主府,就聽東邊傳來一陣馬蹄聲,馬蹄聲越來越響亮,伴著那啪啪的揮鞭聲。
循聲望去,可見幾匹矯健的高頭大馬朝這邊飛馳而來,最前面的紅馬上是一個白面無鬚的內侍,身後跟了幾個禁軍打扮的男子。
前面封街的幾個五城兵馬司的人一看這幾人的架勢就是從皇宮來的,不敢阻攔,那幾人暢通無阻地飛馳了過來,然後在幾丈外“籲”地勒住馬繩。
馬兒發出不安的嘶鳴聲,馬首抬得高高,很快就停了下來。
“封指揮使,”紅馬上的內侍也不下馬,隨意地對著封炎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說道,“皇上宣您即刻進宮覲見!”
奔霄打了個響鼻,不耐地踱了兩下鐵蹄。
相比之下,封炎神色淡淡,跨坐在馬鞍上的神情姿態隨意中帶著幾分灑脫,爽快地說道:“那就勞煩公公帶路了。”
話音未落,他胯下的奔霄已經自動調轉了方向,率先賓士了出去,去的不是公主府,而是皇宮的方向去。
少年郎鮮衣怒馬,馬蹄飛揚,那混著塵埃的雪水飛濺,泥濘不堪。
隨著那凌亂的馬蹄聲漸行漸遠,華上街也徹底恢復了平靜,路人如常般來來去去,行色匆匆……
日頭高懸,積雪漸漸融化,等封炎來到皇宮時,已經是正午了。
即便是皇宮裡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屋簷上的黃色琉璃瓦也被積雪所覆蓋,屋簷下垂吊著長短不一的冰掛,整個皇宮彷如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冷得徹骨。
“封公子,皇上在裡頭等您。”御書房裡服侍的小內侍恭恭敬敬地對著封炎行了禮,在前面帶路。
封炎似有幾分魂不守舍,在簷下停下了腳步,回頭朝空中的太陽看了一眼,這個時辰,蓁蓁想必和娘、無宸一起用上午膳了吧。
想著,封炎幽幽嘆息,終於慢悠悠地撩起衣袍跨過了門檻。
御書房裡,還是沒有變,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