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墜,那鐘聲、鼓聲、箭弩聲、馬蹄聲此起彼伏……
曲調是那麼高昂激越,氣勢磅礴,而又沉雄悲壯,悽楚宛轉,似讚歌,又似輓歌。
琴音時而娓娓道來,時而慷慨激昂,時而莊重悲切,訴說著一個千年前的爭霸故事,在那陣陣清風的撫觸中,令人彷彿如臨其境,心裡升起一種成王敗寇的感慨……
琴音綽綽,金戈錚錚,直入人心……
琴音在一聲“天要亡我”的仰天長嘆聲中戛然而止,而那琴絃還在端木緋的指下嗡嗡輕顫,似乎猶有不甘。
廳中的眾人徹底沉浸在那段英雄末路的悲壯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喵嗚!”
還是雪玉第一個發出乖巧的叫聲,彷彿在說,再來一曲。
端木緋對著雪玉微微一笑,依依不捨地收回了按著琴絃的手,然後抱著雪玉站起身來。今天也是機緣巧合,以後也許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雪玉那聲綿軟的叫喚聲一下子衝散了廳堂裡那種沉重得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氣氛。
“好一曲《十面埋伏》!”涵星的眸子熠熠生輝,如寶石般明亮,鼓掌道,“緋表妹,本宮還不知道你彈得一手好琴。”
四周的其他人也回過神來,掌聲雷動,久久方息。
不少公子姑娘看著端木緋的目光中都透出幾分讚賞,這端木家的姑娘看來也是不簡單啊,不僅擅棋,連琴也是一絕。
付盈萱身旁的碧衣姑娘嘴裡喃喃道:“可是,這琴不是音域狹隘……”說著她忍不住朝付盈萱看了一眼,表姐剛才不是說這把琴彈不完一首曲子嗎?
“付姑娘不行,可不代表別人不行!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個清朗的男聲漫不經心地介面道。封炎的眸子閃閃發亮,蓁蓁的琴還是彈得那麼好!
“那為何付姑娘就不能彈?!”那粉衣姑娘忍不住揚聲問道。明明不都是同一架琴嗎?!
付盈萱的臉頰漲得通紅,身子僵硬如石雕,只覺得眾人的目光好似箭一樣刺在了她身上,讓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怔怔地盯著那把琴好一會兒,突然就動了,大步走到了琴案後,坐下後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置於琴上。
眾人皆是怔了怔,跟著廳中所有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了付盈萱身上。
隨著她的十指熟練地撥動琴絃,一陣熟悉而激昂的琴音就從她指下流瀉而出,眾人不由面面相覷,她彈的正是那曲《十面埋伏》!
琴聲磅礴悲壯,殺氣騰騰……
眾人不由閉目,進入了琴聲所塑造的恢弘世界,然而,不到十息,琴聲就突兀地停下了,只剩下那根根琴絃在空氣中嗡嗡叫著……
琴案後的付盈萱臉色慘白,只見她右手的中指指尖上溢位了一滴殷紅的鮮血,那碧衣姑娘花容失色地脫口而出:“表姐!”
付盈萱像是丟了三魂六魄似的,嘴裡喃喃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的……”這琴明明音域這麼狹,剛才怎麼能彈出一曲完整的《十面埋伏》?!
眾人見狀,不由再次互相看了看,似有沉吟之色。
這事可有趣了,明明是同一把琴,端木緋可以輕鬆地彈出《十面埋伏》,可是付盈萱卻不行?!
那圓臉的藍衣姑娘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與身旁的粉衣姑娘暗暗交換著眼神。
這位付姑娘還真是徒有虛名,連個十歲的孩子都比不過,剛剛還在那裡裝模作樣,說得煞有其事的,恐怕是想故意貶低楚大姑娘藉此在京城的貴女中站穩腳跟吧?!
差點讓她給哄了!
想著,兩位姑娘再看向付盈萱的眼神中就多了一抹嘲諷。
什麼“琴藝之絕,北楚南付”?!
這位付姑娘在琴道上的造詣與楚大姑娘終究是相差甚遠,還敢對楚大姑娘所制之琴指手畫腳!
果然,這世上就沒有比得上楚大姑娘之人!
可惜啊,紅顏薄命……
兩位姑娘心底唏噓地嘆了口氣。
付盈萱猛地站起身來,看向了端木緋,難以置信地顫聲道:“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付姑娘,”端木緋對著付盈萱微微一笑,“你適才不是也說了杉木琴更容易彈開……只要以身行氣,以氣運身,指法隨琴而動,自然就可以。”
付盈萱的臉色更白,微顫的櫻唇血色全無。
楚青誼面露幾分懷念地看著那把“春籟”,道:“我還記得我大姐姐說過,彈奏這把琴須得‘心無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