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回『蕩』,偶爾驚起一片雀鳥『亂』飛。
走了半個多時辰後,他們就抵達了半山腰,端木珩和付思恭是男兒,不見疲態,相比下,三個姑娘家的體力就差了不少,皆是面染飛霞,氣喘吁吁,額頭溢位一層薄汗。
見狀,端木珩指著前方几十丈外的涼亭,提議道:“付兄,我們在前面的亭子裡歇息一會兒吧。”
付思恭看著妹妹力有不逮的樣子,附和道:“那我們在涼亭裡小坐一會兒再走吧。珩弟,這應該就是望京亭吧?”
“那正是望京亭。”端木珩頷首道,“我們正好可以坐下飲些茶水,順便一覽京城風光。”
三個姑娘一聽,也是精神一振,朝著涼亭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等他們走得再近一點,就可以看到涼亭的橫檻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望京亭”三個金漆大字,筆力虯勁,氣勢恢宏。
五位公子姑娘進了涼亭坐下,隨行的丫鬟趕忙從水囊裡倒出備好的茉莉茶,呈給了主子們。
茶水溫熱,恰好入口,劃過乾渴的喉嚨,讓人覺得渾身的疲憊瞬間就一掃而空。
端木緋感覺這才活了過來,放下茶杯後,目光朝山下遠眺。
這個望京亭的位子選得確實極妙,從這裡俯瞰下去,可以把太平山四周的田野、樹林、河流、大橋、小屋,以及遠處的京城盡收眼底,在旭日金燦燦的光芒下,萬物閃耀著璀璨金光,顯得分外壯麗,就彷彿一片遼闊的山水畫一般,美不勝收。
“這望京亭果然名不虛傳!”付盈萱撫掌讚道,笑得溫婉大方,“這大平山更是風景秀麗,遍地良材。端木四姑娘,聽聞制琴大師藍魏先生擅長聽樹之發聲而選良材,百年前他去大平寺訪友,恰逢狂風震樹,藍先生聞風而動,因緣巧合得了一株萬里尋一的梧桐良材,最後製作出一把‘海月清輝’,傳為一時佳話。只可惜‘海月清輝’如今下落不明……”
端木緋目光晶亮地望著遠處的京城,依著那些建築的輪廓正在心裡揣測著那分別是什麼地方,聽付盈萱這麼一說,隨口回了一句:“確是可惜了。”
付盈萱又是面『色』一僵,覺得端木緋又在敷衍自己,心裡的失望與不悅更濃了,心道:這個小姑娘已經被她姐姐教壞了,『性』子也成形了,怕是改不了了。
付盈萱眸光幽黯,『揉』了『揉』手裡的帕子,就聽付思恭含笑道:“妹妹,不知道那把‘春籟’與比起‘海月清輝’又如何?”
付思恭看著在問付盈萱,眼角的餘光卻是瞟了端木緋一眼。
當初,就是因為“春籟”那把廢琴讓妹妹在宣國公府丟盡臉面,他倒要看看端木緋又有什麼話可說!
付盈萱怔了怔,脫口而出道:“‘春籟’怎麼能跟‘海月清輝’相提並論!”
聞言,端木緋收回了遠眺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了付盈萱,眼神清亮堅定。
“春籟”從木材、琴式到製法,都是她精心研究、仔細揣摩過的,她有自信,“春籟”足以媲美傳說中的焦尾琴,是近百年來最好的一把琴!
端木緋不緊不慢地說道:“春籟’當然比‘海月清輝’更勝一籌,從琴音而論……”
付盈萱皺緊了眉頭,就聽後方傳來一個笑『吟』『吟』的男音:“端木四丫頭,原來你還懂琴啊!”
付家兄妹只以為來人是端木家的友人,並沒有在意,而端木緋卻是一耳就聽出來這聲音的主人,小臉微僵。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端木緋、端木紜和端木珩皆是循聲望去,只見亭外的石板小徑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信步朝這邊走來,距離他們也不過兩三丈遠。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三十出頭、著一襲紫袍玉帶的男子,男子一身貴氣,俊朗的臉龐上溢滿了親切爽朗的笑容,手裡拿著一把水墨摺扇,漫不經心地扇著,正是微服出遊的皇帝。
皇帝身後隨行的幾人也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大皇子、二皇子、岑隱以及錦衣衛指揮使程訓離。
端木緋、端木紜和端木珩三人紛紛站起身來,出亭相迎。
付思恭和付盈萱在宣國公府見過大皇子和二皇子,猜出這群人想必身份顯赫,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也是起身。
付盈萱正要朝亭外走去,步子又忽然頓住了,目光看向了那一行人中最為醒目的一張面孔——
著一襲青碧『色』直裰的青年面板白皙如玉,鼻樑高挺,狹長魅『惑』的眸子烏黑明亮,紅唇不染自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