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就又是另一番態度了……到底是誰讓皇帝改變了主意?!
耿海又驀地停下了腳步,隨口問跟在身邊的幕僚:“韋先生,你可知皇上身旁如今最得寵信的是何人?”
耿海問話的同時,心裡也浮現了一個個名字,端木憲、魏永信、岑振興……
那位韋先生相貌平凡,身量中等,留著山羊鬍,著一襲石青色直裰,看來頗有幾分儒雅氣度。
“國公爺,這幾年,皇上最信賴的人莫過於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兼東廠廠督岑隱。”韋先生肅然道。
他一進京,就火速把這京中與朝堂的局勢摸了一番,這三年發生的事不少,崛起之人也不少,可是沒有一人能壓過那個年僅十九歲的岑隱!
岑隱?!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讓耿海怔了怔,想了一會兒才因為“岑”這個姓記起了這個名字,脫口問道:“可是岑振興的義子?”
韋先生立刻應了一聲。
耿海的眼前漸漸浮現起一張漂亮的臉龐,他想起來了,司禮監掌印太監岑振興身旁是有那麼一個小太監,三年前,對方也不過十六歲的青澀少年,已是岑振興下屬的稟筆之一,卻還不是首席稟筆,也沒有太多機會在皇帝跟前露臉。
三年過去了,三年足以改變一個人,也足以讓朝堂的格局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耿海靜立在一棵茂盛的梧桐樹下,陽光透過那濃密的枝葉在他臉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也讓他的面龐看來複雜陰沉。
衛先生看著耿海的臉色,又道:“以早朝上的形勢……還有皇上對國公爺您的信重和承諾,能讓皇上臨時改變主意的,恐怕只有岑隱了。”
耿海轉頭朝韋先生看去,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能兼任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並東廠廠督,看來這岑隱很不簡單。”跟在耿海身後的耿安晧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
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與東廠廠督,這兩個位置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令得朝堂震上一震。
這岑隱既然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必有他的本事。
甚至於,此人對皇帝的影響力竟然超越了父親。
耿海沉默地看著皇宮的方向,面色凝重,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
哎,皇帝久居深宮,與他們這些外臣自然而然會有一層隔閡,對皇帝而言,那些太監內侍反而是他的家奴,知根知底,而且還是他手中的武器,可以用來制衡內閣,均衡朝堂的勢力。
他離京終究還是太久了,過去三年京城的形勢變化太大了,現在不能妄動……
耿海眸光一閃,心裡有了計較,沉聲道:“阿皓,這幾天,你和你弟弟就好生待在府裡,別出去胡鬧了!”
耿安晧應了一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他出門也見不著美人,待在家裡也無妨。
“爹,”耿安晧涎著臉看著耿海,用討好的口吻說道,“我瞧上了端木首輔府的大姑娘,爹,不如您出面幫兒子我提個親吧!”
耿海一時瞪圓了眼,幾乎懷疑自己是幻聽了,他覺得額頭一陣抽痛,揉了揉眉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此事不行。”
他這長子簡直是異想天開!
“爹,兒子就這一個心願。”耿安晧笑得更諂媚殷勤了。
不同於耿聽蓮,耿海心裡也有他的考量,負手道:“阿皓,你也不動腦子想想!這端木家是大皇子的外家,你五妹妹現在一邊給大公主做伴讀,你又一邊去娶了大皇子的表妹做續絃,外人會怎麼看我們國公府?!”
別人只會以為他們耿家想要在皇后和貴妃之間兩面討好,左右逢源!
“那又如何?!”耿安晧不以為意地撇嘴笑了,眸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爹您何曾在意過外人對我們耿家的看法?!他們愛猜就猜去吧。”
頓了一下後,耿安晧隨手開啟了手裡的摺扇,輕佻地對著耿海眨了下右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此,不正是如了爹的意嗎?!”
耿安晧那雙烏黑的眸子裡精光四射,清冽湛亮,全不似平日裡的輕狂。
“你呀……”耿海難掩驚訝地看著耿安晧,眼神有些複雜。他這個兒子啊,大部分時候貪玩得很,但有時候又十分犀利敏銳,讓他不禁感慨不愧是他們耿家的血脈。
耿安晧很快又變得嬉皮笑臉起來,一掃剛剛的精明,討好地看著耿海,“爹,您就成全兒子吧!”
深深地凝視著耿安晧,耿海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阿皓,這是最後一次了!等你續了弦後,就給我安安份份的,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