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正午的陽光溫暖和煦,可是屋子裡的空氣卻瞬間就冷了下來。
安平眯了眯眼,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須臾,就聽到外面傳來下人的行禮聲,跟著門簾一翻,一個三十來歲白皙俊朗的男子就大步流星地進來了。
他穿了一件靛藍色竹葉紋錦袍,戴玉冠配錦帶,身形高大挺拔,一雙黑眸湛然有神,步履之間神采奕奕,乍一眼看去,也不過才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正是安平的駙馬封預之。
封預之、封炎皆是丰神俊朗之人,只是,封炎的容貌與安平更為肖似,五官比封預之更為精緻奪目。
“安平!”封預之含笑地看著羅漢床上的安平,烏黑的眼眸中熠熠生輝,閃著璀璨的光芒,然而目光在掃過一旁的封炎時,卻是微微一黯,晦暗不明。
“父親。”封炎起身抱拳見了禮。
“阿炎,你也在啊。”
封預之神色淡淡地在封炎對面的一把圈椅上坐下。
安平面露一絲不耐,直接問道:“你來做什麼?!”
封預之的視線又從封炎移向了安平,嘴角泛出一絲殷勤討好的笑意,“安平,三日後就是母親的壽辰,母親打算辦個壽宴,不如你回府住上幾天吧?”
“本宮沒空,就不去了。”安平打斷了他,神情間透著幾分疏離。
封預之唇角的笑意一僵,定了定神,動之以理地又道:“安平,你是封家的長媳,母親的壽宴你怎麼也該出席才是!”
安平勾唇笑了,雲淡風輕地說道:“駙馬,你身邊也有了平妻,讓她幫著張羅招呼就是。”
她心裡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封預之聞言面上一喜,連忙道:“安平,當時納她只是因為形勢所迫,又……”想和你賭氣,“她怎麼能跟你相提並……”
他才說到一半,安平抬手製止了他,一霎不霎地看著他的眼眸,冰冷果決,“十四年前,本宮就要與你和離,從此恩斷義絕。可是你不同意。所以本宮才退而求其次,本宮住本宮的公主府,你住你的封家,從此本宮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莫非是忘了不成?!”
封預之面色變了幾變,目光艱澀地看向了封炎,眸底含著濃濃的陰霾,緩緩道:“安平……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放下了,我已經……不介意了,只想我們能夠和從前一樣……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下?!”
安平沉默了。
四周也隨之靜了一瞬。
安平看著他的眼神只剩下了不耐與疲累,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本宮乏了,駙馬要是沒什麼別的事的話,就請回吧!”他們之間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經無話可說了!
封預之整個人都僵住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如常,若無其事地又站起身來,“安平你好好保重身子,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封預之來了才一盞茶功夫,屁股沒坐熱,就又走了。
門簾被他隨手撩起,又粗魯地甩下,簾子刷地落下,帶起一陣風,晃動不已,連那簾子上繡的鳳求凰都黯然失色。
封炎直愣愣地看著那門簾,長翹的眼睫下一雙星眸幽深如泉。
“娘……”封炎的嘴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可是目光在對上安平冷漠果決的臉龐時,話又梗在了喉頭。
安平捧起茶盅,輕啜了一口茶水後,話鋒一轉:“這兩天京裡倒是熱鬧不斷……阿炎,今日早朝戶部尚書端木大人剛上了一道奏摺,請皇上開海禁,開放海上貿易……這件事你可知道?”
封炎怔了怔,微微挑眉。
安平勾了勾紅豔的嘴唇,莞爾一笑,彷彿這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她似是喃喃自語道:“端木憲這個老傢伙倒是膽大!”
封炎半垂眼眸,也是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卻是為了其它。
膽大不是端木憲,應該是蓁蓁吧。
秋日的正午,陽光輕柔地灑落,庭院裡連一絲風也沒有,公主府裡靜謐無聲,安逸祥和,將那些世俗朝堂的喧囂隔絕在外。
端木憲今早的那道摺子可謂是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在朝堂上下引起了一陣震盪。
十幾年前,海上倭寇猖獗,滋擾沿海,不僅搶劫過往商船,還偽裝成商船上岸燒殺擄掠,因此今上於十年前下了禁海令。
自李家駐守閩州後,剿匪平倭,這幾年閩州沿海才漸漸又太平了下來。
端木憲的這道摺子顯然是早做準備,深思熟慮過了,摺子上先闡述了當年海禁的起始,並表明如今閩州倭寇已平,緊接著就分析了開海禁對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