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已經候在了那裡,領著賀氏去了端木貴妃的鐘粹宮。
鍾粹宮裡此刻十分熱鬧,才到正殿門口,賀氏已經聽到東偏殿的方向傳來少女們清脆的聲音,宛如山澗清澈的溪流般流淌著。
“端木太夫人請。”嬤嬤在前方打簾,領著賀氏一行人魚貫而入。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薰香,角落裡一個青銅三角雕麒麟香爐升起嫋嫋青煙,香味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菊香。
著一襲石榴紅纏枝菊花紋刻絲褙子的端木貴妃正坐在一張紫檀木嵌雲母羅漢床上,兩邊坐了四五個正值金釵、豆蔻年華的少女。
賀氏、端木緋一行人的到來,引得殿內端木貴妃等人都齊刷刷地朝她們望了過去。
端木貴妃眸光一閃,有些驚訝賀氏也來了,她本來只是讓幾個小姑娘自己來。知母莫若女,端木貴妃稍微一想,就心領神會了。
母親這是想讓自己至少留下一個呢,哎,母親年紀越大,就越有些糊塗了。端木貴妃心裡微微嘆息著。
對於皇子公主而言,擇伴讀是為了得助力,除非是端木緋,不然端木貴妃是不想從端木家或者賀家擇伴讀的。
“見過貴妃娘娘。”賀氏、端木緋一行人紛紛給端木貴妃行了禮。
“母親多禮了。”端木貴妃不動聲色地笑道,接著又讓三個小姑娘也都起身,然後道,“涵星馬上也該下學了,玲瓏,你帶著姑娘們去御花園玩耍吧。”
“是,貴妃娘娘。”一個圓臉的青衣宮女立刻屈膝領命。
端木緋也跟著這些姑娘們一起去了,姑娘們說說笑笑地跟著宮女玲瓏離開了鍾粹宮,一直來到御花園的汀蘭水榭中。
端木緋隨意地在水榭中找了個臨湖的扶欄長椅坐下,懶洋洋地喂起魚來,秋天的金魚長得愈發膘肥體壯,不過身子倒是靈活得很,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甩著蝴蝶般的魚尾爭搶著魚食。
其他幾個小姑娘交投接耳地竊竊私語著,朝端木緋和端木綺的方向張望了幾眼,跟著她們就朝端木緋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翠衣姑娘優雅地對著端木緋福了福,笑吟吟地與她搭話道:“端木四姑娘,別來無恙?”
端木緋看著對方娟秀的小臉也想了起來,欠了欠身回禮:“趙姑娘。”
“趙姑娘,你認得端木四姑娘?”一位粉衣姑娘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位趙姑娘有些意外端木緋還記得自己,臉上的笑容更濃,忙又道:“我不過是在今年四月的凝露會與端木四姑娘有一面之緣,當時我曾有幸聽端木四姑娘彈奏一曲《花開花落》,甚為歎服。”
她身旁的三位姑娘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位端木四姑娘以及那位端木二姑娘都是四公主涵星的表姐妹,今天既然特意進宮,顯然也是為了伴讀的位置。以端木家與貴妃的關係,再憑藉這位端木四姑娘出眾的琴藝和棋藝,想來肯定會佔去其中一個伴讀的名額。
也就是說,她們剩下的人就要爭取這最後一個名額了。
想著,幾位姑娘的神色間就隱隱透出幾分緊張,她們來找端木緋說話,一方面是想與未來的同窗示好,一方面也是想借機探探四公主的性情。
那趙姑娘定了定神,笑著又道:“我記得姑娘當時是與四公主殿下一起去凝露會的……”
她不動聲色地想把話題帶到涵星身上,就在這時,後面傳來宮女恭敬的行禮聲:“見過大皇子殿下。”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水榭裡瞬間就靜了一靜,好幾道目光都齊刷刷地循聲水榭外望去。眾人的神色各異,有的好奇,有的期待,有的眸生異彩,有的從容隨意……
水榭外一棵火紅的楓樹下,著一襲金黃色蟒袍的大皇子慕佑顯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如修竹,高貴優雅。
水榭裡的幾個小姑娘包括端木緋都紛紛起身,出了水榭給慕佑顯屈膝請安:“參見大皇子殿下。”
“不必多禮。”慕佑顯溫和地抬了抬手,目光飛快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卻沒見他心心念唸的那道倩影,心裡有些失望:紜表妹沒有來啊。
慕佑顯的眸子微微黯然,沒有注意到那幾位姑娘中射出了兩道灼灼的目光。
賀令依如玉的臉頰上泛著一片紅霞,唇角微微翹起,目若秋水地盯著慕佑顯那俊朗的側臉。
他穿了一件金黃色蟒紋織金刻絲錦袍,腰環白玉帶,腰帶上配著一個環形雕龍玉佩,肩上還散落著一片紅色的楓葉……
賀令依盯著他左肩上的那片楓葉,忍不住上前了半步,想提醒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