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一手高舉一把黑色的火銃,火銃口對準上方的夜空射出一槍,朗聲喊道:“不降者,殺無赦。”
六個字擲地有聲,明明只是一個人的聲音,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銳利凜然,讓整條街道為之一靜。
周圍其他的大盛士兵也緊跟著齊聲喊了起來:“不降者,殺無赦。”
“不降者,殺無赦。”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喊得一聲比一聲響亮,數千道聲音整齊地重疊在一起,彷彿連周圍冰冷的空氣都隨之顫動起來。
眼看越來越多的同袍一個個都死於大盛軍的手中,那些南懷殘兵早就士氣低迷,此刻心防徹底地崩潰了!
“咣噹!咣噹!咣噹……”
長刀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越來越多的南懷殘兵卑微地屈下雙膝,如喪家之犬般跪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
眼看越來越多的同袍一個個都死於大盛軍的手中,那些南懷殘兵早就士氣低迷,此刻心防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咣噹。”
某個南懷士兵第一個放下了手裡的長刀,身子一矮,渾身發抖地試圖跪下去。
“投降者,死!”一個南懷將士直接揮刀捅進了那南懷士兵的腹中,當長刀拔出時,熾熱的鮮血自那士兵的傷口中急速噴湧出來,噴濺在那南懷將士的臉上,讓他的臉龐看來猙獰可怕。
“砰!”
一記震耳的火銃發射聲響起,宛如一道閃電劈開夜空。
下一瞬,那個滿臉鮮血的南懷將士眉心就多了一個血窟窿,鮮血湧出,再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咣噹。”他手上的血刃掉落在地,跟著身子也倒了下去,如同一座大山轟然倒塌了,再無聲息。
這一刻,那些南懷士兵的心防也隨之徹底倒塌了,粉碎了,崩潰了。
周圍好幾個南懷士兵都放下兵刃,跪了下來。
就如同幾顆石子墜入湖面,在湖面上蕩起了無數的漣漪,一圈圈地向四周擴散著,越來越多的南懷殘兵卑微地屈下雙膝,如喪家之犬般跪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
“咣噹!咣噹!咣噹……”
長刀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大部分活著的南懷士兵都跪在了屍海中,匍匐在地。
銀如霜的月光自夜空傾瀉下來,給這大越城平添了幾分清冷,而那些活著的南懷人心更冷。
這場戰爭的結果已經毫無懸念了!
他們大懷輸了,他們即將是無國無家的亡國奴!
相反地,那些大盛軍一個個士氣更為高昂,兵分幾路,如同那洶湧的江水一點點地朝各個方向分流,分成一支小隊去清理都城中其他的南懷兵,主力部隊則跟隨在封炎身後浩浩蕩蕩地往南懷王宮逼進。
一路上,但凡南懷士兵有抵抗者,皆殺無赦。
夜愈來愈深,天氣也愈來愈冷。
王宮入口,兩面繡有雄獅的旗幟在夜風中被吹得獵獵作響。
南懷王就站在王宮的入口處,身後數十個文武大臣形容惶惶地站在那裡,王宮大門兩邊是手持刀槍的南懷禁衛軍,一個個都沒有了精神氣。
他們都知道他們眼前只有兩條路了,要麼死,要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南懷王,接下來,就看他們的王到底如何選擇了。
南懷王忽然動了,緩緩地往前走著,一步又一步,步履是那麼沉重,走出了王宮,目光落在策馬而來的封炎身上,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捏在了掌心。
他真希望這不過是一個噩夢,下一刻,他就可以從噩夢中醒來。
南懷王仰頭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封炎率領大盛軍越來越近,那隆隆的馬蹄聲一下又一下敲擊在他心頭。
冰冷的夜風吹拂在他臉上,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已,幾縷碎髮散落在蒼白的面頰上,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渾身透出一股無力的頹然與滄桑。
他錯了,他們大懷敗了!
他成了亡國之君!
南懷王的眼底悲涼如霜,絕然地跪了下去,把右手放在左邊的心口上,以他們大懷的禮節表示——
他降了!
緊接著,他身後的南懷大臣與那些禁衛軍也都跪了下去,匍匐在地。
看著這些矮了一截的南懷人,封炎身後的小將們一個個臉上都喜形於色,但也並沒有因為敵方的投降有任何懈怠,訓練有素地令麾下士兵將這些投降的南懷人包圍了起來。
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