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就騷動得更厲害了。
來得晚不知經過的人就找其他人打聽,一個個壓低聲音議論紛紛,揣測著害死江寧妃的兇手到底是不是端木緋。
“我看不像。”一個粉衣姑娘看著端木緋,湊在身旁一個翠衣姑娘的耳邊低聲道,“我看端木四姑娘平日裡為人挺和善的,也從不曾仗著岑督主驕橫跋扈……”
“是啊。”翠衣姑娘連連點頭,“我與端木四姑娘雖然沒說過什麼話,可也見過許多回了,她待人一向親和得很,總是笑呵呵的。”
另一個藍衣姑娘聽到她們說話,也湊了過來,插嘴道:“難道是許嬤嬤和那幾個宮女撒謊?”
“沒準。”
翠衣姑娘和粉衣姑娘面面相看,皆是頻頻點頭。
畢竟死的人可是江寧妃,育有皇子公主的正二品寧妃啊!
她的死肯定是要給一個說法的,若是沒有兇手伏法,這些服侍江寧妃的奴婢說不定是要杖斃的,要是把責任推給了端木緋,指不定能保住一條命。
就在這些細細碎碎的議論聲中,皇后漸行漸近,停在距離岑隱、端木緋等人兩丈遠的地方。
皇后鳳駕親臨,眾人自然不能幹站著,包括幾位皇子公主在內,都紛紛給皇后見禮。
“參見母后。”
“參加皇后娘娘。”
皇后神情冷淡,慢慢地掃視了周圍一圈,目光在三皇子和江寧妃的屍體上略作停留,蹙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妃怎麼會溺水?!”
慕佑景搶著答道:“母后,母妃死得冤,還請母后替她做主。”
慕佑景有條不紊地把事發的經過說了一遍,包括許嬤嬤的說辭,包括內侍李齊死在了枯井中,也包括岑隱讓人去請了大理寺卿和仵作。
皇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贊同地斥道:“不行,請仵作驗屍不妥。寧妃可是皇上的妃嬪,豈能讓仵作來驗屍!”
皇后會這麼說,周圍不少人都不意外。
大盛百餘年來,在宮裡死得不明不白的嬪妃不在少數,卻也從沒有一個嬪妃的死請過仵作來驗屍的。皇帝的女人哪怕是死了,也不容任何男人去觸碰。
慕佑景沒有說話,顯然也認同皇后的觀點。
可是慕佑顯卻有異議,對著皇后據理力爭道:“母后,寧妃娘娘的死明顯有蹊蹺之處,若是不驗屍的話,又如何能肯定寧妃娘娘的死因!”
皇后淡淡地瞥了慕佑顯一眼,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直呼其名:“慕佑顯,寧妃可是父皇的妃嬪,三皇弟的生母,意圖讓那低賤的仵作玷辱了她的屍身,可對得起的父皇與皇弟!!”
“母后,難道讓寧妃娘娘死得不明不白就對得起父皇嗎?!”慕佑顯毫不退縮地與皇后對峙。
皇后眸色一沉,露出明顯的不悅,“慕佑顯,本宮乃後宮之主,本宮說不行就不行!莫非要違抗本宮?!”
皇后把話說到這份上,慕佑顯要是再提出異議,那就是對嫡母不孝不敬。
“……”慕佑顯欲言又止,他明顯不服氣,卻又因為忌憚皇后的身份,不得不避諱幾分。
眼看著皇后和大皇子之間爭鋒應對,周圍的其他人更安靜了,數十道目光都落在這兩人身上,有人覺得皇后說得有理,有人支援大皇子,有人做壁上觀,有人暗暗地瞥向了岑隱。
“皇后娘娘。”就在這時,岑隱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不慍不火,卻是誰也不敢輕忽。
“娘娘不讓仵作查,難道,寧妃的死和皇后娘娘有關?”岑隱挑了挑右眉,嘴角似笑非笑,似是隨口一說。
“……”皇后被噎了一下,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看了好一會兒好戲的端木緋對著皇后福了福,與岑隱一唱一搭道:“皇后娘娘,臣女問心無愧,所以都不怕人查呢,娘娘有什麼好‘怕’的。”
她故意在“怕”字上加重音量,小臉上笑吟吟的,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皇后的臉色更難看了,真恨不得讓人掌嘴,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上下尊卑的丫頭。
可是偏偏岑隱在這裡。
有岑隱在,這滿宮裡又有誰敢對端木緋動手。
自己即便是下令,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皇后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江寧妃的屍身,此刻江寧妃的屍體已經被宮女用斗篷蓋了起來,只能從斗篷下起伏的輪廓看出那是一具女屍。
現在岑隱和端木緋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如果自己再堅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