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頭路了。
完了,完了!
許嬤嬤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陰冷的泥潭中,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不斷地把她往下拖,往下拖……直拖向地獄深處。
許嬤嬤身旁的幾個宮女都是卑微地把額頭抵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身子如那風雨中的殘葉簌簌發抖。
皇后眼神陰鷙,急切地出聲道:“岑督主,徐大人,這是內宮的事,不歸大理寺管,當由本宮來管。”
皇后的態度令那些圍觀的眾人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再次面面相看。
這一下,本來還有些迷糊的人也都看明白了,無論對江寧妃動手的兇手是誰,皇后她肯定和此事脫不了關係,所以她才不希望大理寺審理此案。
眾人灼灼的目光讓皇后覺得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端木緋當然也看出來了,轉頭對著岑隱眨了下右眼,如同一隻狡黠的小狐狸。這大理寺還真是沒白請,有人不打自招了!
“岑公子,那就讓皇后娘娘自己處置吧。”端木緋笑眯眯地說,“反正,這事和我無關就行了。”
她故作後怕地拍了拍胸膛,“方才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她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甜糯可愛,根本就看不出“嚇了一跳”的樣子。
旁人只當端木緋是不想正面對上皇后,端木紜和涵星卻知道端木緋從來不是怕事的人,驚訝地挑了挑眉。
岑隱勾了勾唇,對著端木緋頷首應了:“好,就依的意思。”
周圍的其他人來回看著岑隱和端木緋,心裡皆是感慨地想著:岑隱對這個義妹真是寵上天了。
皇后聞言總算鬆了一口氣,硬聲道:“擺駕回鳳鸞宮!”
此時皇后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臉皮火辣辣得疼,像是被人生生撕下來似的,只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她近乎逃離似的走了,唯有腰板勉強挺得筆直。
而她帶來的宮女內侍也把許嬤嬤和江寧妃的幾個宮女數都押走了。
慕佑景望著皇后和許嬤嬤她們的背影,眸子裡明明暗暗,陰晴不定,甚至沒有注意到人群中有幾道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不去。
慕佑景很快就直起身來,朝岑隱走去,鄭重地作揖道:“慚愧,多虧了岑督主,不然本宮就要錯怪端木四姑娘了。”
說著,他一臉慚愧地又看向了端木緋,歉然道:“還請端木四姑娘莫要見怪。關己則亂,母妃突然溺亡,本宮一時亂了方寸,失禮了。”
他舉止得體,態度懇切,讓人不好責怪。
畢竟涉及到江寧妃的死,身為人子的慕佑景即便有些許失態,那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端木緋卻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默然不語。
慕佑景的面色僵了一瞬,正打算再說什麼,就聽岑隱漫不經心地說道:“三皇子殿下不如去湖裡冷靜冷靜,也好知道下次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什麼意思?!慕佑景皺了皺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難道岑隱是要……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和慕佑景想到一塊兒去了,眼睛都瞪得渾圓。
岑隱隨意地抬手打了個響指,乾脆利落。
立刻就有兩個精幹的內侍上前,一左一右地把慕佑景鉗制住了。
“放開本宮!”慕佑景怒道。
可是,兩個內侍仿若未聞,幾乎把慕佑景架了起來,三兩下地拖到了湖邊,然後,慕佑景只感覺到胸口傳來一股如泰山壓頂般的力量。
他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身子就向後倒了下去,上方的藍天白雲映入眼中……
“撲通!”
湖面上濺起了高高的水花,岸上瞬間溼了一大片。
眾人都親眼看著這兩個內侍把慕佑景推下了水,卻是無人動彈,也不知道是因為震驚,還是不敢。
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中,只有慕佑景在水裡的撲騰聲迴響在秋風中。
那些公子姑娘們目瞪口呆。
震驚之餘,不少人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是了,岑隱一向睚眥必報,三皇子膽敢冤枉了端木四姑娘,自然是別想身而退。
圍觀的人都彷彿被凍結似的,久久沒有動彈。
岑隱看也沒看湖那邊,紅如火的唇角似笑非笑,帶著一抹妖異與冷魅。
岑公子真棒!端木緋在心裡暗笑,挽著端木紜的手站起身來,對涵星道:“涵星表姐,今天我還是跟姐姐一起回家吧。”
本來端木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