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了,我們日後行事也能更加便利。”
聽著江德深的寬慰之語,慕佑景漸漸冷靜了不少。
是啊,他被禁閉在宮中已經四個多月了,直到遇上這一次的契機,他守完靈就裝傻沒再繼續禁足。
哎,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往這個方向去想。
慕佑景又仰首把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眉心的沉鬱盤旋不去,短短几日,他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憔悴了很多,這些江德深都是看在眼裡的。
江德深在心裡暗暗嘆氣,心道:三皇子畢竟是年紀還輕,沉不住氣。
“殿下,人死不能復生,寧妃娘娘在泉下有知,也會想要殿下好的。”江德深繼續安慰慕佑景,“等來日殿下繼位,坐穩了這江山,給寧妃娘娘加封就是了。寧妃娘娘一向疼愛殿下,想來也會為殿下高興的。這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必然要有所犧牲。”
“外祖父說得是。”慕佑景神色稍緩,長舒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又憂心起來,“不過……外祖父,要是岑隱阻止皇后娘娘把本宮記在名下怎麼辦?”
慕佑景的眸子裡閃閃爍爍,眼前又浮現那天在湖邊的一幕幕,畫面定格在他落水的那一幕,瞳孔微縮。
因為那日的事,岑隱怕是對自己頗有幾分不滿。
慕佑景感覺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般,煩躁不安,本來按原來的計劃,岑隱為了保住端木緋,必要讓些步,肯定就不會干預這記名的事了。
偏偏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
“殿下,這是皇家的事,岑隱再囂張,還做不了皇家的主。”江德深約莫也能看出慕佑景在想些什麼,但也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哪怕是民間,嫡妻把庶子記在名下也是可以的,岑隱又有什麼理由可以反對?!”
“只要皇后娘娘同意,殿下您也願意,你情我願,除了皇上以外,外人又有什麼資格反對!”
說到這裡,江德深突然覺得皇帝現在病著也未免不是一件壞事,要是皇帝醒著,以皇帝的多疑,恐怕是不會任由江、謝兩家結盟,但現在不同,皇帝昏迷著。等皇帝醒了,早就木已成舟,皇帝反對也來不及了。
慕佑景稍稍一想,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心情總算暢快了不少,唇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這一次,他親自拿起酒壺給江德深斟了酒,然後又舉杯對著他敬酒:“本宮敬外祖父一杯,這段時日,真是多虧了有外祖父替本宮籌謀。”
這幾個月,他被禁閉在宮中,哪裡也不能去,有些事就是有心也無力,若非是江德深在外面幫他聯絡承恩公,他也不能與皇后搭上線。
“殿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江德深笑呵呵地說道,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口朝下,表示滴酒不剩。
外祖孫倆彼此敬了酒後,江德深意味深長地提醒道:“殿下,您有空時也多去承恩公府走動走動,爭取把晉州的事握在手裡。”他的眸子裡精光四射。
慕佑景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裡的白瓷酒杯,瞳孔變得幽深起來,然後再次給自己和江德深又斟了酒。
“嘩嘩”的斟酒聲迴響在雅座裡。
江德深略帶幾分感慨地又道:“我原以為謝家蠢,沒想到謝家在晉州上居然用對了腦子。要是能把晉州拿下,對殿下是非常有利的。至少……”
至少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們也能來一次逼宮。
最後一句話,江德深沒有出口,但是慕佑景也知道他的意思,兩人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不著急,一步步來。”慕佑景把玩著手裡的白瓷酒杯,似乎是與江德深說,又似乎是在告誡他自己。
江德深應了一聲。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先把三皇子記在皇后膝下,才能繼續下一步計劃。
這一日,慕佑景在雲騰酒樓一直待到了太陽西下才離開,次日,在江、謝兩家與皇后的合力推動下,“記名”一事提上了日程。
然而,岑隱還沒出聲,禮親王作為皇室宗令先提出了反對:“皇后娘娘,此事不妥,三皇子已經年長,再說,皇上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養心殿內,除了禮親王和皇后外,皇帝的幾個叔父與庶弟也都來了,一眾宗室親王齊聚一堂。
“禮親王,為何不妥?”著一襲華貴翟衣的皇后優雅地端坐在上首,振振有詞地反駁道,“本宮記得孝烈皇后也曾把當年還是二皇子的武宗皇帝記在名下,為何到了本宮這裡,就不可?!”
孝烈皇后是大盛朝第六任皇帝的元后,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