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周圍那些大臣的目光就都看向了站在赫爾辛身旁的大公主蘇娜,也包括南懷王。
“……”蘇娜俏臉一僵,心中愈發不快,暗罵了聲:慶平這老不死的!
在他們大懷,也曾出過兩任女王,她作為公主,也可以是王位的繼承人,可就是這些老不死的以前都反對父王立她為太女,支援她的王弟大王子蘇里。
現在倒好,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倒是盯上她了!
蘇娜恨不得一掌摑在慶平臉上,然而,大懷危在旦夕,現在也只能先一致對外。
母后在世時教導過她,所謂危機,是危險,同時也是機會。
她可不會平白把王位拱手讓給蘇里!
當務之急,她必須先解決現在大懷的危機才行。
想到那位年輕的大盛元帥,蘇娜的櫻唇緊抿,心口愈發憋屈。剛剛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
“父王,”蘇娜抬眼對上了南懷王渾濁無神的雙眸,主動請纓道,“兒臣願明日再往。”
南懷王心裡還頗為寬慰,覺得這個女兒還是知道以大局為重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點頭同意了:“蘇娜,可別讓為父失望。”
蘇娜正要應聲,這時,一個著湖藍翻領長袍、高鼻深目的俊朗少年走了出來,對著南懷王行了禮:“父王,兒臣以為要做兩手準備,一方面要設法讓大盛軍的元帥答應議和並退兵,另一方面,不如藉此拖延一段時間,同時儘快從大盛南境與邊防調援兵?父王以為如何?”
“大王子說得有理。”慶平立刻就附和道。
蘇娜不動聲色地斜了大王子蘇里一眼,眸色漸漸陰沉,腰桿依舊挺得筆直,仿若那妖豔的食人花。
南懷王動了動眉梢,面露思忖之色,顯然也覺得長子的提議不錯。問題是大盛軍會給他們拖延時間的機會嗎?
蘇娜看出了南懷王的心思,紅唇一勾,接著道:“父王,大盛軍自打進了廣安城一帶後,行軍的速度就慢了,或是人疲馬乏,又或是補給不足了……”
南懷王眼睛一亮,身子激動地坐直了,喜形於色。不錯,大盛軍如今深入敵腹,孤立在他們大懷,他們定是補給有所不足。恐怕大盛那邊也想借著和談來拖延時間……
殿內的那些大臣們也有幾分意動,氣氛登時變得輕快了不少。
原本一直噤聲不語的大臣們也開始一言、我一語地各抒己見,彷彿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外面的夕陽徹底地落下了,殿內殿外都點起了一盞盞燈籠,如那漫天繁星般。
待到銀月自雲後探出半邊腦袋,殿內眾臣就都散去了,紛紛退下。
也包括大公主蘇娜。
“大公主。”
當蘇娜穿過一道拱門走上一條無人的鵝卵石小徑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粗獷低沉的男音。
蘇娜轉身望去,一個形容俊朗、身材高挑的青年快步朝她走來,青年五官深邃分明,一雙碧綠的眼眸似藏著千言萬語。
周圍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別人,只有那夜空中的銀月與繁星俯視著下方。
碧眼青年在距離蘇娜五六步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蘇娜,似是仰望著他的信仰,凝視著他心中最璀璨的一顆星辰。
“大公主,您不要委屈了自己!”碧眼青年緊緊地握拳,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您可是我們大懷最……”尊貴的公主!
“我不去,靠嗎?!”蘇娜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嘲諷地冷笑道,“靠能保住我們大懷嗎?!”
銀色的月光柔和地灑了下來,給她身上的那襲白裙鍍上一層朦朧的銀光,平添幾分疏離的冷然,恍若天女下凡。
碧眼青年怔怔地看著她,露出幾分受傷的表情,可是痴迷的目光卻無法從她臉上移開。
蘇娜勾了勾唇,望著天空中皎潔的銀月,又道:“大盛的元帥不僅年輕有為,而且俊美不凡,器宇軒昂,也許只有像他這樣的男子才是……”
話尾在夜風中消散,蘇娜沒有在往下說,她又轉過身,繼續往前去。
那碧眼青年彷彿三魂七魄丟了一半似的,傻傻地看著蘇娜修長纖細的背影漸漸走遠,最後消失在黑暗中……
周圍更靜了,萬籟俱寂,只有晚風拂動花木的聲音偶爾響起。
時光靜靜地流逝,月落日升,天又亮了。
蘇娜再次出了都城。
這一次,“辦事不利”的赫爾辛沒有一起去,使臣團以蘇娜為首,帶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