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無懼”的態度,如此,待到萬不得已時,他還可以“大義滅親”。
所以,慕佑景一直忍耐著。
慕佑景、謝向菱和黎大人都在堂屋裡坐下了,宮人膽戰心驚地給他們上了茶。
慕佑景從容地飲著茶,而謝向菱幾乎快坐不住了,一會兒看慕佑景,一會兒看黎大人,一會兒又看向院外……
忽然間,她的目光凝滯了。
院子口,端木緋與涵星手挽著手走了過去,表姐妹倆言笑晏晏,彷彿只是到此一遊。
端木緋與涵星連看也沒朝這邊看一眼,後者親暱地湊在前者的耳邊咬耳朵,前者咧嘴笑得不可自抑,笑靨如花。
僅僅是兩道門的距離,這院外與屋內就彷彿是兩個世界般。
謝向菱的眼眸愈來愈陰鷙,死死地盯著端木緋唇角的笑,手裡的帕子幾乎被揉爛。
這個端木緋果然是特意跑來看戲的吧!
謝向菱心底又憤恨,又丟人,腦海中閃過從她回京以來的一幕幕,這半年來,端木緋事事都在針對自己,總想把自己踩在腳底……真以為她是任人欺辱的嗎?!
轟!
謝向菱心底一直壓抑的怒火失控地爆發了出來,燒掉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環視著眾人,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嘶吼著,她要讓端木緋,讓黎大人,讓慕佑景他們都知道她謝向菱可不是任人揉搓、隨人踐踏之輩!
謝向菱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腰背挺得更直了。
她的視線下移,朝屋裡那幾箱被翻動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掃視了半圈,眸中略過一道冷芒,一閃而逝。
她突然開口道“奇怪?我那對白玉觀音瓶怎麼不見了!!”
說著,謝向菱目光如箭地射向了不遠處的黎大人,厲聲質問道“黎大人,是不是你們都察院的人拿的?”
黎大人微微挑眉,放下了手裡的茶盅,道“三皇子妃請慎言。”
慕佑景唇畔的淺笑一下子就消失了,面色一僵。
謝向菱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慕佑景的臉色變化,先是一慌,心跳砰砰加快,跟著又很快鎮定了下來。
她今天非要好好立威不可!
她一邊站起身來,一邊高傲地昂起了下巴,款款地朝其中一個紅木描金漆匣子走去。
屋子西側,幾個正在登記造冊的都察院官員都蹙眉朝謝向菱望去,或憤怒或驚疑或羞惱或是欲言又止,連衙差們也都停下了搜查的動作。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謝向菱走到了那個匣子前,指著匣子,拔高嗓門道“我放在這匣子裡的一對和田白玉觀音瓶不見了,一定是你們剛剛偷拿了!”
謝向菱目光凌厲地環視著屋子裡的那些都察院官員和衙差們,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彷彿暴風雨來臨前一般。
院子裡的幾個內侍一直在注意著這邊的動靜,一見情況有變,其中一箇中年內侍連忙跑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了快要離開的端木緋和涵星。
“四姑娘,四公主殿下留步。”
中年內侍快步走到二人跟前,朝三所的院子裡指了指,把方才謝向菱指責都察院偷竊的事說了。
涵星的眼睛霎時就亮了,忙不迭扯住了端木緋,意思是,好玩的來了,她們不走了。
之前兩人在亭子裡坐了好一會兒,涵星本以為三皇兄回來後會有好戲,誰知事與願違,三皇兄完由著都察院查。涵星覺得無趣,就拉著端木緋一起打算去御花園逛逛,沒想到峰迴路轉,這出戏居然還有一個!
涵星立刻興沖沖地拉著端木緋又朝三所那邊倒轉了回去。
陣陣春風隱約送來謝向菱冷厲的聲音
“黎大人,我那對玉瓶可是在嫁妝單子裡的,你不信,儘管去禮部查嫁妝單子。”
“我這裡平日裡可沒外人進出,今天你們一來,那對玉瓶就不見了,還不是你們拿的?!不問自取是為偷,黎大人,你的下屬偷了我的東西,今天必須搜身,才能自證清白!”
涵星越聽越樂,也不回亭子了,直接拉著端木緋停在了院子口,光明正大地看起好戲來。
內侍們哪裡會讓這兩位小祖宗就這麼幹站著,立刻就有人搬來了兩把椅子,請她們坐下。
屋子裡,慕佑景大步走向謝向菱,試圖拉住她,嘴裡委婉地說道“菱兒,你別激動。許是你記錯了,或者丫鬟放別處了。”
謝向菱一偏身,避開了慕佑景的手,慕佑景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