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又怒,就像是自己被人扒了衣裳似的難受。
砰!啪!咚!
隨著各種粗暴的碰撞聲,一箱箱東西被這些衙差搬了出來,往屋裡屋外堆放著,原本整潔的屋子沒一會兒就被搗得一團亂,好似蝗蟲過境。
幾個都察院官員一邊查驗實物,一邊登記造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終於回來了!謝向菱眼睛一亮,急切地循聲望去,如釋重負。
三皇子回來就好,她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在三皇子跟前放肆。
著一襲紫色織金錦袍的慕佑景帶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小內侍出現在了院子口,守在院子口的衙差們沒攔他,由著他進了院子。
慕佑景一邊朝謝向菱走來,一邊朝院子裡掃視了一圈,看著這一地的狼藉,俊朗的面龐微沉,但還是維持著表面的風度。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宮去了江家見外祖父,方才一回宮就聽說了都察院來乾東五所查謝向菱的嫁妝,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
黎大人上前了幾步,對著慕佑景行了禮“三皇子殿下,失禮了,下官今日是奉命來查三皇子妃的嫁妝。”他嘴裡說著“失禮”,臉上卻沒有一絲慚愧。
與此同時,謝向菱快步朝慕佑景衝了過來,憤憤然地告狀道“殿下,您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他們把妾身的嫁妝搗成了這樣……”
院子裡的宮女內侍們皆是垂眸盯著鞋尖,覺得這位三皇子妃真是糊塗得緊,找三皇子告狀又有什麼用!
慕佑景心知黎大人口中的“奉命”就是奉岑隱之命行事,即便是自己上前攔也討不了好,只會鬧笑話罷了。
再說了……
慕佑景的瞳孔幽深如海,趕緊一把拉住了謝向菱,溫聲安撫道“菱兒,黎大人也是職責之所在。我們問心無愧,又何必怕人查。”
慕佑景心裡既氣都察院完不把自己這三皇子放在眼裡,又惱謝向菱實在太沒眼色。
都察院要查就讓他們查好了,她是堂堂皇子妃,去和一些奴才計較,如此刻這般叫囂,不僅有失儀態,而且不是憑白讓人看笑話嗎?!
慕佑景捏了捏藏在袖中的右拳,又看向了黎大人,落落大方地說道“黎大人請便,若有什麼需要本宮配合的,儘管直言便是。”
黎大人也笑,拱了拱手,“多謝殿下體恤之心。”
兩人之間一片和樂融融的氣氛。
謝向菱的櫻唇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慕佑景俊秀的側顏,又氣又惱,暗罵這些個皇子都無用至極。
四皇子是這樣,連三皇子也是這樣,不但沒有幫她,還幫著別人給她沒臉。
“殿……”她還想說什麼,卻感覺右胳膊上一陣疼痛感傳來,慕佑景還是微微笑著,唯有謝向菱知道他抓著她胳膊的手在持續用力,彷彿被鐵鉗夾住似的疼。
謝向菱只能噤聲,最終還是忍下了。
慕佑景笑吟吟地伸手對著黎大人做請狀,“黎大人,請到裡邊坐吧。”
三人便進了堂屋,屋子裡比院子裡還亂,幾個都察院的官員正在忙忙碌碌地查賬,登記。他們見三皇子來了,也都紛紛與他見禮。
慕佑景的唇角始終噙著一抹淺笑,眸色卻是越來越晦暗,耳邊響起了剛才去江府時外祖父江德深與他說的話
“殿下,承恩公府真是太短視,也太招搖,蠢不可及。您看看,好好的一樁喜事就讓他們攪和成了這樣!”
“這謝家人都是一個德行,都不像樣,皇后娘娘也是,連個女兒都管教不好,大公主實在是……哎,本來即便簡王府還要觀望,不肯輕易站隊,至少也不該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才是。”
“殿下,您要記住我的話。這個時候您千萬要穩住,無論都察院怎麼查,您都萬萬不要出頭,唯有保持低調,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
想著外祖父的諄諄叮囑,慕佑景紛亂的瞳孔漸漸沉澱下來,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外祖父說得不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要冷靜低調。
都察院也正是從謝家的賬冊查不到什麼,才會把主意動到謝向菱的嫁妝上來。
外祖父出主意讓謝家典當家產果然是個好法子,現在就是要儘量拖延時間,一旦都察院查不到證據,這件事就能了了。
而他,暫且靜觀其變,別正面和岑隱槓上。
畢竟要是謝家真的脫不了身,他此刻更要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