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端木緋眨了眨眼,一下子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少年正是前幾天在坊間鎮外的馬市裡見過的那個賣馬的少年。
少年的身後,如影隨形地跟著另一張在馬市裡見過的熟面孔,那細眼睛的灰衣青年。
只是,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圓臉少年懶洋洋地又打了個哈欠,隨意地與端木緋揮了揮手,臉上笑嘻嘻的,“就是我。小……姑娘,又見面了!”
端木紜自然是看出了妹妹的疑惑,解釋道:“蓁蓁,他是來報信的。”
封炎忽然問道:“蓁蓁,你認識他?”
“恩!我們上次在馬市遇上的。”端木緋與封炎說過馬市的事,只用一句話簡簡單單地解釋了來龍去脈。
封炎點了點頭,眸光閃了閃。
他看看端木緋,又看看那個少年,再看看端木緋,然後目光又慢悠悠地朝那個少年望了過去,一霎不霎地盯著他,瞳孔愈來愈幽深。
“你……是聽說了什麼才來報的信?”封炎淡聲問道。
封炎比少年高出了大半個頭,當他垂眸直視著少年時,就隱約散發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少年身後的灰衣青年暗暗心驚,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封炎以及封炎帶來的一眾護衛。
他一看就知道這些護衛與馬市那天的那兩個護衛迥然不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些護衛是精銳,看眼神與氣勢,這些人手上肯定都是染過鮮血的。
早在上次在坊間鎮時,他們就看出端木紜、端木緋一行人來歷不凡,許是京中勳貴子弟,但是現在看來,也許這對姐妹的來歷比他們之前以為的還要更不凡一些。
灰衣青年一邊想,一邊從旁邊找了一把倒地的椅子扶了起來,下一瞬,圓臉少年就習慣地往後坐了下去,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姿態放鬆而愜意。
“我們今兒在鎮子裡歇腳喝茶,正好在茶鋪那邊聽到有一夥人說,樟樹街的城隍廟口有大戶人家在施粥,說那戶人家為富不仁,還在粥裡摻了砂子,不把窮人的命當命,他們乾脆先去把那等為富不仁的人家給搶了,劫富濟貧。”
“凌白說他好像在城隍廟外看到了冤……她。”圓臉少年隨手朝端木紜指了指,似真似假地說道,“我想,我們好歹有一起打過架的交情,就順路跑了趟城隍廟轉告了一聲。”
灰衣青年也就是凌白,聽著嘴角抽了抽,確信老大方才肯定是要說冤大頭。
不過,願意花四十五兩買一匹馬的人還真是冤大頭!
圓臉少年唇角彎彎,漫不經心地又翹起了二郎腿,眼底閃過一抹銳芒,一閃而逝。
本來他去樟樹街的城隍廟,也就是一時興起過去一說,對他而言,信不信隨他們,結果這位“冤大頭”姑娘什麼也不問,立刻就信了,反倒讓他有些意外。
更讓他意外的是,她自己避了不說,還邀請他們一起到這個鋪子避一避。
當時,他覺得她有趣,神使鬼差地隨口應了,於是就留在了這裡。
想著方才援兵抵達前這位姑娘氣定神閒地吩咐屬下去燒熱油、備火石,還有……那把被她牢牢抓在手裡的匕首,圓臉少年勾了勾唇。
有意思。
這對姐妹瞧著天差地別,不過倒是一般的“有意思”。
“小公子,多謝你幫了我姐姐。”端木緋鄭重其事地對著那少年拱了拱手,正色道,“下次我們再找你們買馬就不還價了。”
她一派豪爽大氣的樣子,那模樣似乎在說,她不差錢!
圓臉少年摸著下巴,眸子又璀璨了幾分,興致勃勃地琢磨著:呦,難道這對姐妹真是冤大頭?那他要不要讓人把上次剩下的馬趕過來,還能大賺一筆?
封炎鳳眸半眯,又盯著那圓臉少年看了好一兒,忽然問道:“小公子,你可知道是誰把施粥的事透露給那些流民的?”
少年抬眼對上封炎那雙幽邃的鳳眼,聳聳肩,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不知。”
本來事不關己,他也沒興趣追根究底。
端木紜同樣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再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只能先避,也來不及探查究竟。
端木緋想起了方才那些流民的那番對話,心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今天要不是姐姐機敏,豈不是要吃大虧?!
這些流民又要搶東西又砸門,還想綁人索要贖金,和匪徒又有什麼區別!
“阿炎。”端木緋仰首看向了封炎,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