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菡萏院幫她先收拾著,自己坐在湛清院的東次間裡與端木緋、端木紜閒聊,把她在宮裡打聽到的關於皇后和金嬤嬤的事全都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點也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自覺。
端木紜聽得瞠目結舌,連茶水都顧不上喝了。
涵星一邊摸著被她強抱在膝頭的小狐狸,一邊惋惜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本宮當時沒在場,沒能親眼看到皇后娘娘的臉色,想來精彩得很!”
“母妃怕宮裡最近還會出事,就讓本宮出宮到外祖父這裡暫且避一避。”
她笑得一雙眼睛都眯了起來,這副喜滋滋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出來“避一避”的人,更像是出來玩的。
端木紜笑道:“涵星表妹,既然如此,你就乾脆在府中多住幾天。”
想著皇后,端木紜心裡暗暗嘆氣,可以想象最近宮裡肯定是烏煙瘴氣的,以涵星的性子,也確實不適合留在宮裡跟人玩什麼勾心鬥角。
涵星揮了揮手,自在地說道:“放心,本宮一定不把自己當外人!缺什麼就跟紜表姐說。”
一句話逗得屋子無論是主子還是丫鬟皆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說完了“正事”,涵星的心思就轉到了別的雜事上,目光朝周圍掃視了半圈,問道:“小八呢?”她來了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都沒看到小八哥呢?
“它不會是‘又’離家出走了吧?”涵星想起上次端木緋與她說起小八哥跑去別人家住的事,順口就問了一句。
涵星說者無心,端木紜則有幾分聽者有意,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現小八哥繞著岑隱說“夭夭”與“嫁嫁”時的樣子,她差點被嘴裡的茶水嗆到。
她定了定神,嚥下口中的茶水,又若無其事地以帕子擦了擦嘴,乍一看,還是平日裡那副明快大方的樣子,只除了耳垂微微發紅。
端木緋沒注意姐姐的異狀,朝窗外張望了幾眼,奇怪地說道:“小八今天在啊。我今天回府時,它還罵我壞呢。”但凡她和端木紜出去玩上一天,回來準捱罵。
碧蟬的神情有些微妙,之前,兩位姑娘去迎四公主所以沒看到,她卻是親眼看著小八哥遠遠地望著四公主……然後就很慫地躲了起來。
碧蟬抬手指了指外面的某棵梧桐樹道:“小八躲在那裡呢!”
外面的庭院黑漆漆的,稀疏的月光下,斑駁的樹影在晚風中婆娑,晦暗不明。
若非是碧蟬這一指,她們根本就發現不了,樹枝上停著一隻漆黑的鳥兒。
小八哥似乎也知道自己被人發現了,“呱呱”地叫了起來,拍著翅膀往樹冠的更深處躲去,翅膀拂過枝葉,引來一片“簌簌”聲。
涵星樂了,笑聲不止,“緋表妹,小八是在跟我們玩躲貓貓嗎?”
小八哥從樹梢間探出小腦袋,給小狐狸投了一個同情的眼神,又往鳥架上被栓住了腳的黃鶯望了一眼,最後“怯怯”地往涵星那邊看了看,覺得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
“嘎嘎!”
小八哥振翅朝著湛清院外飛去,粗嘎的叫聲在靜謐的夜晚尤其刺耳,而端木府的人早已習以為常。
也包括剛剛才回府的端木憲。
“呱呱呱……”小八哥經常陪著端木緋一起去端木憲那裡,與他也很熟了,繞著他的馬車打轉,試圖告訴他什麼。
端木憲剛從馬車上下來,門房婆子殷勤地稟道:“老太爺,今兒黃昏的時候,四公主殿下來了,要在府中小住幾日。”
端木憲先是意外,朝湛清院的方向望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在思忖什麼。
長隨和其他下人站在一旁,也不敢催促他。
“呱呱呱……”小八哥卻是肆無忌憚,撲稜著翅膀在端木憲頭頂盤旋不去,叫個不停。
端木憲很快回過神來,似是自語道:“也好。”
說著,他抬頭看向了繞在自己身邊的那隻小八哥,興味盎然地說道:“你難道就是想跟我說這個?”
“呱呱!”小八哥更激動了,也更亢奮了。
“倒是個機靈的,難怪四丫頭疼你。”端木憲呵呵笑了,朝外書房方向走去。
小八哥見他完全沒打算去湛清院趕走那個可怕的女人,連忙追了上去,“壞壞”地叫個不停。
“你來報訊,是該給你點打賞……端義,你去給它備點鳥食。”
“呱呱!”
“那再給你弄個球玩?”
“呱呱!”
小八哥的叫聲在黑暗中漸漸遠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