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的眸子陰鷙如梟,揚眉吐氣地指著其他人繼續說道:“女學諸人抗旨不遵,全給我抓起來,押到天牢去!”
話語間,原本守在大門外的六個禁軍將士聞聲而來,步履間,盔甲與刀鞘發出碰撞聲,只是聽著,就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你敢!”
涵星、丹桂、藍庭筠、章嵐等等的姑娘們幾乎同時對著金嬤嬤脫口斥道,怒目而視。
戚氏、李妱和鍾鈺作為先生,自然不會讓禁軍衝撞了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們,站在學生們前方,做出護衛的姿態。
涵星看著金嬤嬤簡直要氣笑了,一種米養百種人,這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呢。
哼,以為她會怕嗎?!
她還沒怕過誰呢……
涵星開始擼起袖子來,打就打,她昂著下巴就想衝鋒陷陣……
結果,涵星才雄赳赳氣昂昂地跨出了一步,又傻眼了。
蕙蘭苑外,呼啦啦地走進了幾十人,為首的是另一箇中年太監,頭髮花白,臉上的一雙細眼笑吟吟的。
“袁公公!”
在場認識這中年太監的人不少,好幾人都是脫口而出。
袁公公袁直那可是皇帝身旁的大太監。
問題是,他怎麼來了?!
金嬤嬤眉頭微皺,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正要說什麼,就見袁直抬手對著自己隨意那麼一指,淡淡地下令道:“把人給咱家押下去。”
袁直身後跟了十數個禁軍將士,其中兩人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領命:“是,袁公公。”
兩人的洪亮有力,中氣十足地迴響在空氣中,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就一左一右地把金嬤嬤鉗制住了。
形勢瞬間往眾人都沒想到的方向逆轉了。
眾人默然,神情微妙。
最震驚的是金嬤嬤自己。
“袁直,你……你在幹什麼?!”金嬤嬤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質問道,“我可是鳳鸞宮的人!”
宮裡的那些地位低下的內侍宮女大都忌岑隱三分,有的是怕,有的是想借著討好岑隱一步登天,可袁直可是堂堂養心殿的大太監,是皇帝的心腹啊,難道就連他都被岑隱收買了?!
他……他……他真敢與皇后娘娘對上不成!
“咱家剛可都聽說了。”袁直負手而立,勾了勾唇,言笑間,居然還有一種閒雲野鶴的味道,似笑非笑道:“金嬤嬤,這要是女學關門,四姑娘以後上哪兒唸書去呢。”
話聽著有幾分答非所問的感覺,但是,這聲親親熱熱的“四姑娘”無疑表明了他的態度與立場。
周圍那些姑娘們都用一種複雜微妙的目光看著端木緋。
“……”端木緋嘴角抽了抽,表情比她們還要複雜。
她的靠山還是那麼牢靠,可問題是,她真不想念書的!
哎,端木緋心裡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雖然,她也不想女學關門……
涵星看看周浩,看看金嬤嬤,又看看袁直,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哈哈,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袁直來的正是時候!
又是因為這個端木緋。金嬤嬤心裡幾乎有種天地都倒轉過來的不真實感。
“放肆!”金嬤嬤對著袁直以及鉗住她的禁軍將士再次斥道,“皇上還在呢!袁直,還有你們一個個都是聽命於岑隱一個閹臣,是想要造反嗎?!”
她以為能以皇帝喝退這些禁軍將士,可是他們不動如山,就連和她一起來的那六個禁軍也是如此。
金嬤嬤彷彿當頭被倒了一桶冷水似的,四肢冰涼。
她知道岑隱權勢滔武百官都畏之如虎,由著他把持朝政,但是,眼前的禁軍居然都是一副以岑隱馬首是瞻的樣子。
莫非不止朝堂,連這後宮內廷都已經完全落入了岑隱的掌控中?!
金嬤嬤心裡驚疑不定,不知道是驚多,還是懼多。
袁直對於金嬤嬤的斥責仿若未聞,神色淡淡,道:“金嬤嬤,你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也該去榮養了。”聲音又冷了兩分。
“袁直,你憑什麼讓我去榮養?!你還沒資格決定我的去路!”金嬤嬤不服氣地冷聲道,“我們到皇后娘娘跟前去理論!”
她非要讓皇后撤了袁直。還有這些個有異心的禁軍,她要讓皇后把他們都給換了!
袁直早就等在那裡了,他搖了搖頭,唉聲嘆氣道:“金嬤嬤真乃忠僕也,可敬可佩,既然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