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章嵐敬了茶,待日後她們進了四皇子府,甚至是將來進了後宮,那麼自己在章嵐面前,恐怕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原來如此。
她終於明白了,端木緋與章嵐這一唱一搭地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逼自己對著章嵐折腰!
她們這如意算盤未免打得也太好了!
謝向菱的拳頭攥得更緊了,指甲深深地陷進柔嫩的掌心裡。
今天是自己失言了,才會被這兩個小賤人抓住了話柄,不依不饒了。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謝向菱心中懊惱,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事還沒完,一時的勝負也不代表最終的輸贏。
哼,章嵐這賤人遲早會落到她手裡的,就算現在章嵐不認這門親事,但是這門親事可不是由得他們章家說了算的,皇后自會設法給章家施壓,不認也得認。
便是自己一時低頭又何妨,時日還長著呢!
謝向菱的拳頭攥得更緊了,指甲深深地陷進柔嫩的掌心裡。
水閣中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謝向菱身上,時間似乎靜止了。
忽然,謝向菱動了,身形僵硬地雙手端起了那盅茶,往章嵐那邊一送。
“是……我的不是。”
謝向菱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這五個字從從牙關間硬生生地擠了出來,那茶盅在她手裡微微顫動著,眼神陰鷙。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章嵐恐怕已經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了。
章嵐泰然自若地接了茶,然後隨手把茶盅往旁邊一放,從頭到尾,笑語盈盈,風度極佳。
戚氏一臉慈愛地看著章嵐,當目光轉向謝向菱時,眼神就冷了下來,淡聲道:“謝六姑娘,事情既然已經水落石出,你可以走了。”
什麼?!謝向菱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
戚氏不欲多言,對著那個著丁香色衣裙的姑娘吩咐道:“送謝六姑娘出去吧。”
那姑娘又上前一步,笑盈盈地對著謝向菱伸手做請狀,“謝六姑娘,請。”
“……”謝向菱雙眸瞪得更大了。
戚氏竟然要把驅逐出考場?!
方才她雖然故意弄髒了畫,但是不過是幾點墨而已,她本來是打算等到章嵐給她敬茶後,她就把這幅畫修補好,一箭雙鵰,一來給章嵐一個下馬威,二來也向戚氏展現一下她高超的畫技,藉此一鳴驚人,讓戚氏把她收入門下。
然而,一切的發展卻完全沒按照她所預想的進行。
謝向菱心中憤憤,只覺得喉頭一股腥甜,脖頸間青筋時隱時現。
好一會兒,她才徐徐道:“戚先生,這幅畫我可以補好。”
“不必了。”戚氏目光清冷地看著謝向菱,端莊的面龐上有著歲月沉靜的卓然氣度,“單論畫技,謝六姑娘確是出色,但是女學收學生,首要看心性。女學不收人品有瑕、品行不端者。”
戚氏搖了搖頭,直白地說道:“姑娘心性不佳,我不收。”
話落之後,水閣中霎時一片寂靜,似乎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在場其他的姑娘們全都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看著溫柔嫻靜的戚氏說話會這麼直白,絲毫不留餘地,也絲毫不給承恩公府臉面。
謝向菱臉色更白,幾乎血色全無,渾身氣得微微顫抖。
她看看戚氏,又看看章嵐。
來蕙蘭苑考試前,謝向菱也曾讓人打聽過女學的三位大家,知道戚氏曾嫁於章家大老爺章文軒,後來又義絕,章嵐曾是戚氏的侄女。
她本來以為戚氏既然與章文軒義絕,那麼她與章家之間恐怕也不過只剩下了面子情,現在她才知道,她錯了。
戚氏與章嵐之間的關係恐怕比她以為得要好多了,今天也是戚氏故意幫著章嵐,想在章嵐過門前壓自己一頭呢!
可惡,真是可惡!
是她大意了,也是她太高看戚氏與這女學了!
謝向菱心中一陣怒潮翻湧,好一會兒,才冷靜了下來。
她揚了揚下巴,還是一副高傲驕矜的樣子,甩袖道:“哼!什麼大盛第一女學,也不過如此!”
謝向菱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道驕傲冷然的背影。
水閣內,歸於平靜。
有的人鬆了口氣,有的人瞠目結舌,有的人心慌意亂,也有人後悔方才聲援了謝向菱,只恨不得回到一盞茶前捂住自己的嘴。
方才,童姑娘等三位姑娘之所以敢聲援謝向菱指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