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僵直,差點沒從馬背上滑下來。
“這位大人,我們正要回去呢。”端木緋笑眯眯地說道。
火把的幾點火星飛濺到手上,那灼熱的感覺讓總旗一下子回過神來。
“四……咳咳。不急,四姑娘您再多逛逛。”總旗連忙翻身下馬,對著端木緋笑得殷勤極了。
“……”端木緋一言難盡地看著對方,“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這大晚上的,京城還有啥好逛的?!
“四姑娘說的是。”總旗連連點頭,對著身後的幾個錦衣衛道,“還不給四姑娘讓道?!”
總旗心裡覺得封預之實在是莫名其妙,居然敢汙衊四姑娘打他。四姑娘要是想打封預之,吩咐錦衣衛和東廠一聲就行了,犯得著這麼麻煩大晚上跑出來嗎?!
再說了,四姑娘就是想打他,那封預之也得乖乖受著!
總旗回頭朝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琢磨著:他要不要問問四姑娘,是不是再打封預之一頓?!
總旗帶來的幾個錦衣衛一看是端木緋,皆是神色一凜,飛快地都退出了巷子,給馬車讓出一條道來。
馬伕高高地揮起馬鞭,驅趕馬車出了巷子,然後馬車就往右拐去。
總旗在後方目送馬車離去,還熱情地揮了揮手,“四姑娘慢走!”
馬車裡的肖天挑開車廂另一側的窗簾,透過窗戶回頭望了一眼,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又放下了窗簾,神情古怪地看著端木緋。
涵星、李廷攸和端木珩早就見怪不怪了,都氣定神閒。
端木緋笑眯眯地問道:“肖公子,要去哪兒?我們順路送去。大晚上的有宵禁,不能隨便亂跑,會被抓的。”
肖天的神色更古怪了。
他們方才還套麻袋揍了一個自稱是駙馬爺的男人,那幾個錦衣衛甚至沒審問幾句,就直接把他們給放了,現在馬車大搖大擺地行駛在大街都沒事,這位小冤大頭說的話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肖天眸光微閃,答道:“雲賓客棧。”
端木緋對馬伕吩咐了一聲後,馬伕就調轉馬車的方向,朝著雲賓客棧的方向去了。
遠遠地,傳來了三更天的鑼聲,襯得這夜晚愈發沉寂,街上除了他們的這輛馬車外,沒有其他人,馬車一路暢通無阻。
“咔嚓,咔嚓……”
肖天的嘴就沒停下過,一點也沒跟他們客氣,吃著那碟擺在小桌上的棗子。
看他吃得歡,連帶馬車裡的端木緋和涵星也被挑起了幾分食慾,也都抓了個棗子吃。
涵星還順手遞了個棗子給李廷攸,李廷攸正要吃,目光忽然落在肖天捏著棗子的左手上。他記得上次肖天打馬球慣用的應該是右手才對。
李廷攸往肖天的右上臂掃了一眼,眉頭一動,問道:“肖公子,……受傷了?”
方才肖天上馬車時,李廷攸就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當時李廷攸還以為是在封預之那裡沾染來的,就沒在意,現在才發現了肖天右臂的袖子被劃出了條口子,因為傷在右上臂後方,又是在夜晚,所以傷口不顯。
端木緋、涵星和端木珩聞言也都朝肖天看去。
肖天還是樂呵呵地咬著棗子,語調含糊地說道:“些許擦傷而已。”
這袖子一看就是被利刃劃破的,端木緋幾人當然不會相信這只是“擦傷”。
不過肖天不想說,端木緋也沒打算強人所難,只是問道:“肖公子,確定要回雲賓客棧嗎?”
“當然。”肖天吐出棗核,毫不猶豫地說道。
之前端木緋的心思被“套麻袋揍人”的事佔據,也沒多想,現在一想,才覺得肖天一個人大晚上在那裡遊蕩是有些怪。
馬車裡,靜了下來。
肖天懶懶地靠在後方,唇角還是如常般微微彎起,愜意得很。
“咔擦,咔擦……”
他繼續咬著棗子,沒一會兒,棗核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端木緋想了想,從食盒裡又掏出了一碟棗子放在小桌上,往肖天的方向湊了湊,意思是,棗子補血,多吃點。
這時,馬車緩下了來,馬伕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四姑娘,客棧到了。”
馬車很快就停穩了。
肖天又從碟子上摸了一枚棗子,樂呵呵地對著馬車裡的其他人揮了揮手,“有緣再見。”
他輕盈地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外面的冬青街上也是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整條街上都寂靜無聲,就像一個死城般,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