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穿過一扇窗戶往外飛去,“嘎!”只留下一片黑羽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
當涵星打簾進來時,就只看到了視窗的這片黑羽,失望地嘟囔了一句:“小八這麼快就走了啊。”
涵星很快就重新打起了精神,笑著說道:“緋表妹,方才戚先生問本宮,怎麼還不去女學。”
昨晚套麻袋打了人後,涵星亢奮得一晚上沒睡著,就想找人分享,於是,她一大早就跑去女學找丹桂去了。本來涵星是想拉端木緋一塊兒去的,可是端木緋沒睡飽,整個人都賴在被子裡,打死都不肯起來,涵星拿她沒辦法,也只能自個兒去。
端木緋呆了一呆,眼神閃爍了一下,笑呵呵地避而不談:“涵星表姐,今天回來的真晚……”
涵星喝了一大口丫鬟上的溫花茶,潤了潤嗓,懊惱地噘著小嘴說道:“今日下午有書畫考試,本宮應該明天去的!”
女學通常只上半天課,中午就該回來的,涵星運氣不好,遇上了書畫考試,一直到現在才下學。
涵星的情緒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懊惱了一下子,又興奮起來,說道:“哈哈,丹桂可羨慕本宮了,還說下次要套麻袋打誰的時候,把她也叫上!”
涵星說得眉飛色舞,慶幸地想著:還好自己從宮裡搬來緋表妹一塊兒住,要不然就錯過這麼大的一場熱鬧了!還是住在宮外好玩!
想到母妃最近總催自己回宮,涵星又噘起了小嘴,嘴巴翹得幾乎可以吊油瓶了,心裡尋思著,她乾脆找攸表哥說說,早點成親算了!
“對了,緋表妹,戚先生說她新得了一幅韓昌的《五馬圖》,明天拿來課堂上讓我們賞玩!”
“韓昌的《五馬圖》!”
端木緋眼睛一亮,如寶石般閃閃發亮。
韓昌可是前朝末年有名的書畫大家,能書善畫,除了擅寫草書外,尤其擅長繪畫馬、虎、牛等動物,可惜因為前朝末年連續十幾年的戰亂和王朝更替,他的書畫只有極少幅流傳了下來。
端木緋想也不想地說道:“那我明天過去女學!”大不了就少睡一天懶覺!韓昌的畫可不能錯過的。
眼睜睜看著妹妹那麼容易就被一幅畫哄去了女學,端木紜抿嘴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小丫鬟挑開門簾走進了東次間,福了福身,稟道:“大姑娘,四姑娘,方才老太爺讓人傳口訊,說明日巳時開堂。”
端木緋美滋滋地點點頭,打發了她下去。這個時辰剛剛好,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京兆府衙門。
“開堂?!”涵星疑惑地歪著小臉,好奇地問道,“開什麼堂?”
端木緋隨口答道:“安平長公主殿下要與封預之和離。”
“呀!”涵星來勁了,驚喜地撫掌道,“這個新上任的京兆尹動作可真快!緋表妹,本宮也要去看熱鬧!”
表姐妹倆一拍即合,一下子就說定了明天一塊兒去京兆府看熱鬧,然後兩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齊殷切地看向了端木紜,端木紜勾唇了,爽快地說道:“我替們備好馬車。”
兩個小丫頭樂了,頭挨著頭湊在一起,眉飛色舞地說著明天的安排,說到明日等過了堂後,是去露華閣慶祝,還是去女學看畫,還小小地爭論了一下。
端木紜一邊挑著繡線,一邊樂呵呵地看著她們倆,偶爾插一兩句話。
屋子裡,表姐妹三人言笑晏晏。
這一日,端木緋用過晚膳,就早早歇下了,養足了精神,
次日一早,辰時剛過,表姐妹倆迫不及待地坐上馬車出發了,目的地自然是京兆府。
今日的京兆府衙完不復往日的莊嚴肅靜,遠遠地就能看到裡裡外外的圍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裡三層外三層,熱鬧得就好像趕集一樣。
一路上還有不少百姓在往京兆府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說,神采飛揚。
其實,和離什麼的但也並不稀奇,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和離能鬧到官府的就少之又少了,更何況還是公主與駙馬和離,對於這些平民百姓而言,這可是一輩子都難得見到一次的。一聽說今日開堂,只要沒啥急事,都湧了過來看熱鬧。
“好多人啊!”涵星挑開了車廂一側的窗簾,把頭探出視窗往外看去,“緋表妹,我們是不是來晚了啊,要是搶不到好位置就糟了。”
“哎,本宮應該提前讓從珍過來搶位置的。”
涵星嘴裡嘟囔著,聽她的語氣好像是把公堂審案當作了是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