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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的這個問題,端木憲還真是答不上來。
端木憲在心裡自我反省了一下,明知小孫女就愛看熱鬧,自己居然沒問清楚京兆府什麼時辰開堂,自己這個祖父真真是太不盡責了!
端木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端木憲,一臉的期待。
端木憲連忙殷勤地道:“四丫頭,祖父一會兒派人出去打聽。”
“好。”端木緋勾唇笑了,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如明媚的春日,“等開了堂後,殿下終於能擺脫封家了!”
端木紜心有慼慼焉地點點頭。
安平長公主性情爽利,敢愛敢恨,猶如那六月驕陽般明豔高貴,配封家這種腦子進水的人家,真真是委屈極了。
從前,念著封家是妹妹未來的夫家,端木紜對他們也沒有多大的惡感,逢年過節不鹹不淡地當作親戚走禮,但是這次的事,實在讓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為了攀上岑公子,滿足他們家一些見不得人的私慾,封家人就想用什麼納妾、孝道等等的來拿捏妹妹,也不瞧瞧自個兒是什麼德性,長輩沒個長輩樣,還要妹妹去孝順?!
又說了一會兒話,端木憲答應了等打聽到時辰就派人去告訴她們,姐妹倆就告退了。
端木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姐妹倆的背影。
兩個丫頭從北境來京城已經快八年了,此時回想起來,彷彿才一眨眼的工夫,姐妹倆都長大了,紜姐兒更是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最近端木紜已經不再提女戶、自梳之類的的話了,但是對於那些上門提親的媒人,依然毫不考慮地部拒絕。
其實有些人家,端木憲自己覺得挺不錯的,就比如上個月的忠勇侯府,那是京城老牌的勳貴了,因為府里老太爺和太夫人相繼過世,府中前後守了五年孝,忠勇侯世子的親事也就耽擱了下來。
那位忠勇侯世子今年也就剛剛及冠,文武雙,孝順知禮,端木憲還特意去聽過,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後院乾淨,連通房侍妾也沒有,對方還體貼地允諾,可以等到紜姐兒送了妹妹出嫁,再完婚。
可是端木憲才試探地和端木紜商量了兩句,就被端木紜二話不說地拒絕了。
哎。端木憲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
首輔府家大業大,若大孫女真不想嫁人,端木家就算金尊玉貴地養她一輩子也沒什麼,只是,上次親家李太夫人也提過,紜姐兒似乎是有心上人了。
只是李太夫人也太不上心了!都這麼久了,也沒打聽清楚那個“心上人”到底是誰!
端木憲尋思著,是不是哪天抽空去趟祥雲巷,正好李太夫人還在京城呢,紜姐兒的事總得和她商量商量才是。
端木憲以目光追著姐妹倆的背影,幾縷金色的陽光穿過樹冠的間隙朝他直刺而來,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忽然間,那隻金色的麒麟又一次浮現在了端木憲的眼前,揮之不去。
姐妹兩人在繞過一道迴廊後就消失在了端木憲的視野中,她們的話題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帕子上,從纏枝紋說到朱鳥又說到牡丹,等回到湛清院後,端木紜立刻就讓人把繡花繃子拿了過來,迫不及待就想要開工了。
端木緋期待地和她一同擠坐在美人榻上,“指手畫腳”地挑起了繡線,端木紜一臉溫和地看著妹妹,只含笑點頭。
碧蟬在一旁湊趣著說道:“小八要是發現姑娘不繡它,去繡別的鳥,又要吵翻天了。”
“噗哧——”
端木緋輕笑出聲,笑吟吟地說道:“小八那隻蠢鳥,就是蠻橫霸道,一言不和不是離家出走,就是搗亂,也就岑公子不嫌棄它。還是涵星表姐的琥珀乖巧懂事,叫起來也好聽,哪像它,總是嘎……”
“壞!”
熟悉的鳥叫聲忽然打斷了端木緋的話。
躲在美人榻下打瞌睡的小八哥像是聽懂了端木緋的嫌棄,氣勢洶洶地從美人榻下衝了出來,一邊用粗嘎的嗓音大叫著“壞壞!”,一邊用嫩黃的鳥喙對著端木緋的衣裳一陣亂啄。
端木緋又躲又閃,碧蟬和綠蘿幫著端木緋攔住小八哥,屋裡一片雞飛狗跳。
“咦,怎麼了?”涵星嬌俏的聲音恰在這時從門簾外響起,驚喜地喊道,“小八!小八,是知道本宮回來,特意來等本宮的嗎?”
怎麼可能!屋子裡的幾個丫鬟默默地想著,小八哥有多怕四公主,她們幾個最清楚不過了。
果然——
小八哥在半空中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