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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主動

“哼,北燕人還真當我們大盛沒人呢!”

周圍的其他酒客也是紛紛附和,一個個都是意氣風發,恨不得也衝去北境戰場,殺北燕一個落花流水。

忽然,一個發須花白的老者插嘴道:“說來,要不是‘那一位’病了,怕是這位新簡王也去不了北境。”

老者沒明說“那一位”是誰,可是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說的人當然是今上。

周圍陷入一片沉寂,眾人的聲音彷彿霎時被吸走似的。

須臾,那個粗獷的中年男子嘆息著又道:“哎,要是這樣的話,北境危矣!”

其他茶客聞言,皆是深以為然,頻頻點頭。

“其實‘那一位’還是病著算了。”那藍衣學子大著膽子說道。

想著皇帝病重前北燕人把大盛打得節節敗退,甚至先簡王君霽也因為等不到援兵而戰死沙場,再想到現在的大捷,不少人的神色變得十分複雜。

不知道是誰輕聲嘀咕了一句:“或者乾脆退位讓賢。”

“是啊,反正本來‘那一位’的皇位就得之不正,就該讓給崇明帝的子嗣……”

“崇明帝的子嗣?!”那粗獷的中年男子驚訝地瞪大眼睛,急切地問道,“崇明帝還有子嗣在世嗎?”

“這位老哥,還不知道嗎?”藍衣學子朝中年男子湊了過去,壓低聲音,“可聽說過安平長公主和駙馬和離的事?”

“……”

周圍的其他酒客們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好奇地聽著。

不僅是這家酒樓,其他的酒樓茶館也在發生著類似的對話,關於北境、皇帝以及崇明帝父子的各種訊息傳得沸沸揚揚。

錦衣衛負著監督京城上下的職責,這些事自然是瞞不過錦衣衛的耳目。

眼看著局勢好像越來越不對,錦衣衛指揮使程訓離想了想,還是親自去了趟東廠向岑隱稟報京中的這些情況。

“督主,您看……”程訓離維持著抱拳的姿勢,用請示的目光看向書案後的著一襲大紅麒麟袍的岑隱。

案頭擺滿了一疊疊厚厚的奏摺公文,岑隱正在一目十行地翻看其中一份摺子,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墨香與薰香。

隨手合上摺子後,岑隱輕描淡寫地給了四個字:“不用理會。”他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

程訓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裡咯噔一下,神情變得十分微妙。

現在這個局面要是繼續下去,只會愈演愈烈,導致人心浮動,肯定會影響到皇權的絕對威儀,照理說,岑督主不是應該立刻下令管制嗎?!

是岑督主另有打算,亦或是……

程訓離想到了什麼,瞳孔微縮,心緒混亂。

“程指揮使,”岑隱端起茶盅,慢慢地以茶蓋拂去茶湯上的浮葉,平靜地問道,“還有沒有別的事?”

墨香與薰香之中又多了一股淡淡的茶香,這香味明明清新淡雅,可是此刻程訓離卻覺得氣悶得很,心跳漏了一拍。

他本來是想問為什麼的,然而,當他的目光對上岑隱那雙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湖面般的眼眸時,喉頭像是被一隻無心的手掐住似的,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隨著沉默的蔓延,程訓離的心更慌了。

岑隱淺啜了一口熱茶,就放下了茶盅,問道:“皇上重病昏迷也有三個月了,覺得皇上還會不會醒過來?”

程訓離前天才去養心殿探望過皇帝,皇帝已經躺了三個月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太醫都說皇帝很難醒了。

而且,就算皇帝醒了……

程訓離的瞳孔越來越深邃,心跳砰砰加快,再一次看向了岑隱。

岑隱又端起了茶盅,氣定神閒地飲著茶,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讓程訓離的心一點點地落了下去。

他認識岑隱多年,對於岑隱的瞭解,沒八九分,總也有五六分,岑隱這個人可不是一個任人揉搓的麵糰子,他有野心,有殺心,有決斷,有本事……

他若是下定了決心,任何人都不能改變。

包括皇帝也是。

程訓離身子僵住,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以如今的局勢,就算皇帝醒了,又能如何?!

皇帝“病”得太久了,久到岑隱已經大權在握。

現在岑隱放任外面的流言肆虐,肯定是心裡有什麼打算的,要是岑隱真要牢牢地握著手裡的權力不肯放手,一個大病初癒的皇帝能從岑隱的手裡奪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