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
自皇帝病重後,這一個多月的事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閃過,皇后心口的怒火蹭蹭地直往腦門冒,身子更是氣得微微顫抖起來。
蘭卉飛快地瞥了皇后一眼,默默地垂首,心裡暗暗嘆氣:這段時日,皇后娘娘在承恩公夫人的攛掇下是越來越不成樣了……明明是皇后,卻要跟著承恩公夫人瞎胡鬧,讓整個鳳鸞宮都變成了笑話。
也許承恩公夫人以後不再進宮,皇后娘娘也能消停些。
哎,大公主要是沒出嫁就好了!
蘭卉不知道第幾次地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她作為奴婢,有的話也不好說。
偏殿內靜了片刻,直到後方又走進一個小宮女,稟道:“皇后娘娘,四皇子殿下來了。”
皇后聞言,臉色更為陰沉,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著一襲金黃色皇子蟒袍的四皇子慕佑易信步走了進來,一直走到皇后跟前。
“參見母后。”慕佑易恭恭敬敬地給皇后作揖行禮。
皇后優雅地端坐著那裡,雍容的臉龐上神色冰冷,目光疏離地看著慕佑易。
“本宮還以為請不動你了呢。”皇后冷冷地扯動嘴角,字字冷如寒冰。
雖然承恩公夫人今天沒能進宮來,但是皇后對於露華閣發生的事並非一無所知,她之前就聽承恩公夫人的勸,在四皇子那邊安插了人手,那人早就把事情都跟她稟了。
本來皇后也想給四皇子一個機會,看他會不會到自己這邊或者去承恩公府認錯,然而,她失望了……
面對皇后的冷嘲熱諷,慕佑易維持著作揖的姿勢,不言不語。
他的沉默如同火上澆油般,讓皇后心底的怒火更盛。
“慕佑易,”皇后抬手指著慕佑易指名道姓地訓道,“你是不是也像別人一樣,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眼睜睜地看著旁人欺負你的未婚妻,你都不知維護!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你別以為你的翅膀長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沒有本宮,你不長不嫡,你覺得你憑什麼可以登上皇位?!”
皇后越說越氣,滿腔怒火燒得她理智全無,把方才見不到涵星和端木緋的不滿也全都遷怒地宣洩在慕佑易身上。
慕佑易從頭到尾都沒有爭辯什麼,作揖聽訓。
蘭卉在一旁看著,欲言又止,還是上前走到皇后身側,柔聲勸道:“皇后娘娘,息怒,彆氣壞了鳳體。”
蘭卉一邊勸,一邊給皇后奉茶。
皇后正在氣頭上,哪裡有心情喝茶,一揮手,差點沒把蘭卉手裡的茶盅揮落。
蘭卉只能退到一邊,偏殿內,只剩下皇后一人的怒斥聲。
皇后翻來覆去地圍著這個話題訓了一會兒,說得口也幹了,又見慕佑易老實挨訓,憋了許久的那口氣總算是稍稍平復下來。
這一次,她接過了蘭卉遞來的茶,淺啜了兩口後,才又道:“你大皇兄就快到京城了……”
聽皇后提起大皇子慕佑顯,慕佑易原本平靜的面龐總算是有了一絲漣漪,雙眸微微睜大。
皇后還在接著道:“你二皇兄和三皇兄是沒用了,你設法爭一爭迎你大皇兄回京的差事,也好藉此在大臣們面前露露臉。”
“是,母后。”慕佑易低眉順目地應下了。
皇后看著慕佑易,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又道:“你若是個知好歹輕重的,就該知道承恩公這段時日一直在為你籌謀,付出了這麼多心力,但凡你有點良心,就該知道感恩才是!”
皇后抬了抬下巴,神情傲然。慕佑易如果知道自己錯了,就該趕緊去承恩公府跟兄嫂好生地賠不是。
蘭卉暗暗搖頭,覺得皇后為了孃家就把四皇子的臉面往地上踩怕有些不妥。
哎,四皇子終歸是皇子,但凡有點血性,又怎會甘心呢。明明以前皇后對四皇子那麼好,現在怎麼就想不明白了呢!
蘭卉神情複雜地看著皇后,想勸,但最後還是把那些話給嚥了回去。
“兒臣多謝母后教誨。”慕佑易乖順地作揖,頭伏得更低了。
皇后看他還算服管教,心裡又舒暢了一些,淡聲道:“本宮是為你好,否則何必多費唇舌與你說這些。”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事不過三!”
“……”
皇后又把慕佑易訓斥了一番,終於把他打發走了。
慕佑易從鳳鸞宮出來時,正好是正午,深秋正午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