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從嫣悄悄地看著封太夫人和江氏的臉色,不明白事情怎麼與她們事先說好的不一樣。她櫻唇蠕動,欲言又止。
封太夫人雙目微瞠,氣笑了。
“哈?!以為這是能做主的嗎?!”
“我可是阿炎的祖母,他的長輩!我做主給阿炎討個二房,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皇上是給們賜了婚,賜婚歸賜婚,皇上總不會管到別人家的私事去吧!”
這端木緋只是首輔家的姑娘,又不是公主!
封太夫人理直氣壯地看著端木緋,聲音越來越高亢,咄咄逼人。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封太夫人也不打算再裝模作樣地對著端木緋擺什麼好臉色了。
封太夫人怒氣衝衝,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相比之下,端木緋從頭到尾都是那般從容不迫,巧笑倩兮。
“長輩?”端木緋微微挑眉,放下了手裡喝了一半的普洱茶,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封太夫人,阿炎的長輩只有安平長公主殿下。”
“啪!”
封太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掌重重地拍在方几上,拍得連茶盅和點心碟子都微微震動了一下。
這個丫頭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端木緋!”封太夫人氣得直呼其名,腦子裡彷彿被火燒得的,燒得她理智全無,“還未過門,就如此不孝,簡直是大逆不道!連我這個長輩都敢不認了?!這要是等過門,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以為仗著聖旨我就拿沒轍嗎?!我現在就去找皇后娘娘和皇室宗親評評理,這樣的孫媳,我們封家可消受不起!”
哼,端木緋今日說的這番話傳出去,這“不孝”的名聲是跑不了了,自己倒要看看以後端木家的姑娘還怎麼談婚論嫁!!
封太夫人眼神陰鷙冰冷,彷如一道利劍直刺而去。
端木緋歪著小臉,唇角翹得更高了,“封家消受得起不起,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要嫁的是安平長公主府。”
她那樣子彷彿在說,她要嫁的又不是封家!
封太夫人更怒,臉龐近乎扭曲,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封炎姓封。”
端木緋笑眯眯地說道:“很快就不是了。”
六個字令得廳堂裡靜了一靜,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封太夫人眉頭緊皺,一口氣噎在胸口,硬聲質問道:“端木緋,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封炎還想不認祖宗不成?!他還要不要名聲了!這個丫頭是被岑隱這閹人慣得飛揚跋扈,任性妄為,祖宗禮法全然不顧!
封太夫人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幾乎捏碎了手裡的紫檀木佛珠。
江氏皺了皺眉,不敢苟同地暗暗搖頭,可又不能任由場面這般僵持下去。這位端木四姑娘根本就是被慣壞了,只會由著性子行事,完全不管後果……
“端木四姑娘,”江氏上前了一步,站出來扮白臉,柔聲安撫道,“別賭氣。這話又豈是隨便能掛在嘴邊的。端木四姑娘,阿炎的祖母對和阿炎是一片慈愛之心,一切都是為們好。都是自家人,跟她賠個不是,也就……”
封太夫人臉色鐵青,下巴微昂,等著端木緋對她折腰,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打簾進來了,打斷了江氏的話。
“太夫人,安平長公主殿下來了。”小丫鬟快步走到近前,神色微妙地屈膝稟道。
這封家上下誰人不知自打封駙馬納了平妻江氏後,安平長公主就再不曾踏足過封府,誰也沒想到今日她居然來了封府。
封太夫人驚訝地挑眉,也沒想到安平會突然造訪。
那小丫鬟還在往下說:“長公主殿下還帶了不少人來,非要硬闖,門房那邊攔不住……”
什麼?!封太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一下子就想起了不少往事,眸色晦暗,眼角一抽一抽。
無法無天!
這個安平這十幾年過去了,還是這般不懂禮數,仗著自己是公主,就為所欲為!
封太夫人朝一旁的端木緋看去,神色陰沉。這對婆媳啊,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全部都是一個德行!
封太夫人正要說什麼,就聽外面隱約傳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步履聲越來越近,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下人惶恐的聲音:
“長公主殿下請留步。”
“殿下,奴婢已經讓人去通稟太夫人了,還請殿下稍候片刻。”
“殿下請聽……”
“讓開!”女子不怒而威的聲音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