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身體,吃過了果子露就不吃飯了,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四妹妹遭了無妄之災,就縱她一回吧。
不過……
端木珩心裡暗暗搖頭:幸好四妹妹不是祖父帶大的,以祖父這般慣著,遲早被寵壞了。
端木珩看著面無表情,但是知兄如妹,端木緋心口警鈴大作,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果子露,站起身來道:“祖父,大哥哥,我忽然想到我還有一筆賬沒算好……”
端木緋生怕被叫住,好似一陣風似的留走了,只剩下祖孫倆面面相覷。
端木憲忍不住就瞪了端木珩一眼,瞧這小子把四丫頭嚇的!
四丫頭是姑娘,要嬌養,哪有像他這樣當大哥的!
端木憲想著也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袖,又看了一眼才剛落下小半的夕陽道:“現在進宮應該還來得及……”
這件事要從速。
端木珩親自送端木憲去了儀門處,隨後就去了湛清院。
想著端木緋最近忙,端木珩打算過去看看有什麼他能幫忙的地方。
夕陽漸漸低垂,端木憲趕在宮門落鎖前進了宮,不消一炷香功夫,他就從御書房裡出來了。
皇帝應允了端木憲的請求,於是,內閣首輔在被魏永信彈劾後,為表清白,暫時休假不理朝事的事不到一天就朝堂中傳開了。
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滿朝譁然。
震驚之餘,群臣都有些茫然,弄不清這是皇帝的意思,還是端木憲自己的意思。
若是皇帝的意思,豈不是表明皇帝信的還是魏永信?
一想到這一點,那些文武大臣也都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個靜觀其變,更有人在暗暗地觀望著岑隱,想看看岑隱又是何態度。
端木憲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魏永信有些亂了手腳,心神不寧,如此一來,他原本布好的局都要變。
端木憲真是老奸巨猾!魏永信在家裡把端木憲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害得端木憲乃至端木緋在府中噴嚏連連。
端木緋並沒有因為端木憲被彈劾而停下她的計劃。
六月初七,端木緋在京城籌集的第一批糧草,送往了北境,餘下的第二批糧還等李管事在隴州購買後,再送往北境。
糧食送出的當天,端木緋親自一家家地登門造訪,給了每位捐贈者一枚小小的銅牌。
端木緋的銅牌是仿朝廷的功牌而制,朝廷的功牌是銀製的,共分五等,按敘功等次分別賞給有功之臣。
端木緋也沒有照搬照抄,她設計的銅牌不分等級,全都是一個式樣的,螭紋邊,銅牌的一面刻著朱雀紋,另一面刻上這些姑娘為北境捐了多少銀兩用以購買糧草的字樣,並刻上了年號月份。
本來,這些姑娘們要麼是因為和端木緋交好,想為北境出點力,要麼就是為了向端木緋示好,所以才會捐點用不上的首飾以及省下來的月例,但是得了這樣一枚銅牌,就感覺這次的捐銀不僅僅是把銀子拿出去,還擁有了某種意義一般。
她們做這些也不指望得到什麼嘉獎或者感激,但是,能得個“虛名”也不錯,不是嗎?!
端木緋從舞陽的公主府出來時,正是正午。
太陽高懸,天氣炎熱得很,端木緋只是略略掀開窗簾,就能感到一股洶湧的熱氣湧來,把馬車裡冰盆散發的涼氣衝散了不少。
這才六月上旬呢,端木緋在心裡哀嘆著。
端木緋只想著熱,完全沒注意到馬車外有一紅一黑兩匹駿馬馳過,其中一人朝著馬車的方向望了一眼,遲疑地說道:“督主,這是端木家的馬車吧?屬下方才好像看到了四姑娘在馬車裡。”
紅馬上的岑隱也朝後方的馬車那邊看了看,沒有說什麼。
安千戶騎馬與岑隱並行,壓低聲音問道:“督主,要不要屬下讓御史也去彈劾魏永信?”
別人怕他魏永信,他們東廠可不怕,哼,魏永信這廝也沒少幹那等見不得人的腌臢事,落在他們東廠手上的把柄可不少。
岑隱唇角微微一翹,丟下了兩個字:“不用。”
他一夾馬腹,加快馬速飛馳而去,心道:這小丫頭機靈著呢,哪裡還需要自己出手?!
安千戶怔了怔,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後方,看著前方岑隱身上那飛舞的玄色披風,面露沉吟之色。
雖然督主方才說不用了,不過他瞧得仔細,督主適才的表情中分明就帶著一抹寵溺,嗯,對了,督主肯定是另有打算了。
也是,敢給四姑娘挖坑,魏永信就等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