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冠冕堂皇之語就動搖自己的信念,冷聲道:“端木大人,事到如今,你還要拿你那孫女當擋箭牌,實在是羞也不羞!”
魏永信又朝端木憲走近了一步,湊在他耳邊說道:“端木憲,你膽敢趁我不在,動我侄女,又彈劾我,今天我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讓你也嚐嚐這個滋味。”
“這件事,我可不會隨便就算了的。”
魏永信丟下最後一句後,隨手一撣袍子,就健步如飛地離開了,只留下一道高大冷然的背影。
他的幾個親信不屑地看了端木憲一步跟了上去。
端木憲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魏永信離開的背影,眸光微閃。
他的身側,其他的官員們也都從金鑾殿中出來,紛紛散開,各自出宮。
早朝上的事這麼多人在場,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地在各府之間傳開了,暗潮湧動。
當天,端木緋也知道了端木憲被魏永信彈劾的事。
“四丫頭,你別在意,去做好你想做的就行了。”
端木憲一邊說,一邊慈愛地揉了揉端木緋柔軟的發頂,平日裡那雙精明的眼眸中溫和慈祥,還有引以為豪。
端木憲自然是為自家四孫女驕傲的。
京中多的是別人家的紈絝子弟,整天在外頭惹事生非,家裡頭也都還護著呢,自家孫女為國為民,豈能讓人隨意汙衊構陷!
外書房裡,端木珩也在,聽端木憲這麼一說,也是微微點頭,正色道:“北境戰事緊張,連失幾城,皇上撥不出銀子,妹妹動員閨閣姐妹為北境盡一份力,也錯了?!”
“到了這個時候,朝堂上還要勾心鬥角,伺機發洩私憤,實在是不知所謂!”
端木珩越說越是義憤填膺,俊朗的臉龐上有憤怒,也隱約有一絲迷茫以及無力。北境危機,他明明是男兒,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又能為大盛、為北境上下做什麼呢?!
相比祖孫倆的憤慨,端木緋反而笑眯眯的。
她美滋滋地吃了一口涼爽的果子露,覺得這大夏天的吃這個還真是清甜又可口,幸好,家裡的冰夠多!
“祖父,我看你最近這麼辛苦,乾脆還是請個長假吧。”端木緋若無其事地提議道。
端木緋一向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照理說,端木憲和端木珩早就該見怪不怪了,可是當聽到的那一瞬,祖孫倆還是再次愣住了,一頭霧水地面面相看。
這丫頭的葫蘆裡又是賣的什麼藥!
祖孫倆心有靈犀地浮現同一個念頭。
端木憲捋著鬍鬚,沉吟了片刻,問道:“四丫頭,你這是想讓我以退為進?”
面對自家祖父,端木緋也不賣關子,點了點頭,又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子露,才繼續道:“魏永信既然要針對我和祖父,只要我們不動,以他錙銖必較的性子,必定會有新的動作。”
“這個時候,誰鬧得最歡,誰的動作最大,誰的破綻就最大。”
端木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可愛極了。
可是,端木珩卻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一隻抱著果子露的小狐狸狡黠地搖著蓬鬆的狐狸尾巴,在她身後甩啊甩啊甩。
端木緋覺得自己難得在端木珩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讚賞,賣乖地接續道:“祖父,您請了長假,就等於淡出了皇上的視線,那麼,魏永信的所作所為,皇上更能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這個人自以為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對他來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在這個時候,一味在他跟前據理力爭,反而會落了下乘。”
端木憲捋鬍鬚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眸子裡閃著一抹若有所思。
這時是黃昏了,天色稍稍涼爽了一些,晚風吹得外面的竹葉搖曳不已,映得滿室青翠,與那絢麗的晚霞映襯在一起,彷彿一幅色彩鮮豔的風景畫。
望著窗外絢麗的晚霞,端木珩神色凝重,心中也在反覆地咀嚼著端木緋的話,再聯想著早朝上的亂局以及這些年發生的不少事,也是略有所悟。
四妹妹說的有理。
以皇帝的性子……祖父越是自證清白,據理力爭,說不定皇帝還越覺得祖父心中有鬼。
哎,四妹妹在朝局上的敏銳依然是遠超自己,虧自己還年長於她……看來自己還要更加努力,以後才能成為府中弟弟妹妹們的依靠。
端木憲見端木緋喜歡這果子露,嘴角微翹,把丫鬟叫了進來,讓她再給端木緋弄些果子露來。
端木珩見狀,想說妹妹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