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十分舒適,陽光明媚,春風陣陣。
周圍的石榴花香、梔子花香隨風飄散,花香四溢,旁邊的池塘上水光瀲灩,讓人只是看著就覺得心曠神怡。
“紜姐兒,”李太夫人看著外孫女那精緻明豔的側臉,“你別先外祖母嘮叨,你妹妹定了親,你攸表哥也定了親,你祖父對你可有什麼打算?你有什麼話,儘管放心與外祖母說!”
李太夫人心裡想著一定是因為端木憲是個男子,以致外孫女有什麼體己話都不方便與他說,才會耽擱到現在。
端木紜有些意外地停下了腳步,想著從外祖母和二舅母抵京那天,兩個長輩都似乎用一種很微妙複雜的眼神看過她,原來不是為了攸表哥和妹妹的親事,是為了自己啊。
端木紜心裡淌過一股暖流,莞爾一笑,挽著李太夫人繼續沿著池塘往前走,“外祖母,您放心,我自有主意。”頓了一下,她補充道,“與祖父沒有干係。”
她的婚事,她做主!
寥寥數語間,少女的身上就透出了一股颯爽來,英氣勃勃。
李太夫人看著她,就想到了早逝的幼女,心頭更為複雜。
她在一棵梔子花下停了下來,仰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了半個頭的少女,再問道:“紜姐兒,你與外祖母說實話,是不是為了你妹妹?”
自打女兒女婿過世後,端木紜可說是又當爹又當娘,她的眼裡心裡明顯只有她唯一的妹妹。
端木紜明白外祖母對自己的關心,一雙烏黑的柳葉眼好不躲避地直視著李太夫人,搖了搖頭。
最開始她確實是為了妹妹,後來她覺得如果沒有遇上合適的人,那還不如像舞陽一般,一個人還痛快些,再到後來……
她清澈明淨的瞳孔微微盪漾了一下,一張完美得沒有一點瑕疵的臉龐在她地閃過,近得抬手可碰,又似乎遠在天邊,觸不可及。
風一吹,上方那雪白的梔子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少女的鬢髮上、肩頭,人比花嬌。
端木紜看不到自己瀲灩的眼神,可是李太夫人卻能看到,眸光閃了閃。
她也曾年少過,也有過少年慕艾的情思。
李太夫人隱約明白了什麼。
她生怕姑娘家害羞,既不敢多問,也不好點破,笑吟吟地繼續往前走去,親暱地說道:“紜姐兒,你一向懂事穩重,萬事都不用我和你外祖父操心。但是你到底年紀還小,我和你二舅母應該會在京裡待一陣子,你要是有什麼事,大可以來問我們。萬事有我們替你‘作主’。”
李太夫人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音量。
“多謝外祖母。”端木紜含笑地對著李太夫人福了福。
端木紜也不打算多提這個話題,正想挽著李太夫人回花廳去,卻迎面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喊道:“祖父!”
不遠處,一道身著天青色暗紋直裰的身形正健步如飛地朝這邊走來,來者相貌堂堂,氣度不凡,鬢髮間摻雜了些許銀絲,卻不顯老態,溫文儒雅中透著一分睿智。
正是端木憲。
端木憲才剛剛從宮裡趕回來,行色匆匆,一見李太夫人,就連連作揖賠罪:“親家,恕我來遲,真是失禮了!”
李太夫人想著端木紜的婚事,就覺得端木憲不靠譜,心裡的“嫌棄”又多了一分,當著外孫女的面,臉上還是笑呵呵的,對著端木憲還了禮,又十分客套地說了一番“親家多禮”、“皇命在身”、“都是為朝廷效力”云云的客套話。
兩人把場面上的禮儀做足了。
端木憲想與李太夫人私下說幾句李廷攸的婚事,畢竟涵星也是他的外孫女,他隨口把端木紜打發了,讓她去找她妹妹玩。
“是,祖父。”端木紜福了福後,就退下了。
端木紜身姿優雅地朝花廳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如竹,身形修長窈窕的少女只是這麼一道背影就足以鶴立雞群。
對於李太夫人而言,端木憲此舉正和她心意。
李太夫人目送外孫女的背影走遠。
“親家……”
端木憲才說了兩個字,就被李太夫人不客氣地打斷了:“親家,老身也就這兩個外孫女,親家勿怪老身多事,可是老身實在是擔心紜姐兒,如今緋姐兒的婚事有了著落,紜姐兒都快十八了……”
李太夫人就差當面指著端木憲的鼻子罵他不上心了!
端木憲神色微妙,他是聰明人,如何聽不懂李太夫人話中的質問與斥責。
端木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