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堯甚至還想好了,要是東廠來抄家,就以上次看到的端木紜和岑隱的事作為籌碼,讓岑隱放自家一條生路。
畢竟他們私相授受的事傳出去的話,端木紜只會閨譽掃地,岑隱的名聲也會不好聽。
如今楊家暫時沒事了,楊旭堯就琢磨著這個籌碼還能先留著,以防以後又出了什麼事。
籠罩在楊家這麼久的陰雲終於散了,當夜深人靜時,楊旭堯對月暢飲,心裡甚至覺得,耿聽蓮死得真是時候!
這些事自是看在京中各府的眼中,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議論這些,但是暗地裡各有各的想法。
從去年到今年,皇帝曾經明君的形象早已經徹底崩塌了。
不止是朝臣,民間也都流傳著各種傳聞,說皇帝得位不正,說皇帝謀朝篡位,說皇帝弒兄殺母。
再加之,這兩年可說是連連戰亂,天災人禍,皇帝還奢靡無度,一會兒南巡,一會兒避暑秋獵,一會兒修建行宮,一會兒搞什麼千秋宴……勞民傷財。
民間已經有了讓皇帝退位的呼聲,尤其是江南更甚。
江南士林學子一個個都是對皇帝口誅筆伐,尤其是江南大儒龔正省寫了一篇文章,洋洋灑灑地細數皇帝的十大罪狀,引來學子們的一片附和聲。
龔正省的這篇文章在江南各大書院中急速地傳了開去,這才幾個月,已經不止是江南了,大盛的大江南北都崛起了一股撥亂反正的呼聲。
如今的大盛就像是一片不復平靜的海洋,當暴風雨快要襲來時,海面上風起雲湧,雷電交加。
這種風雨欲來的緊迫以京城為中心,洶湧而肆意地蔓延著。
悄悄離京的封炎帶著幾個暗衛輕裝簡行,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在一個黃昏抵達了冀州洪峰鎮。
他先歇了半宿,才在子夜時分,與早就候在這裡的一千人會和,然後踏著夜色來到了洪峰山腳。
夜晚的山林萬籟俱寂,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山林,唯有星月俯視著眾生。
眾人在山腳下,下了馬,再往前的話,他們的馬蹄聲怕是要驚動目標了。
寂靜的夜晚,馬群的喘息聲交錯在一起,迴響在晚風中。
一個三十歲留著短鬚的將士大步走到封炎跟前,對著封炎抱拳稟道:“公子,姚家寨就在山頂。”
“斥候已經來探過路,我們可以沿著前面這條小道抄近路上山。姚家寨背靠懸崖,所以只能繞到正面進攻。”
“寨子裡不足四百山匪,以我們的兵力綽綽有餘。”
甚至說是以多欺少,以強欺弱,也不為過。
短鬚將士說話間,自信滿滿,神采飛揚。之前,火銃營在公子跟前露了好幾次臉,這次也該輪到他們了。
火銃的強大戰力自不用說,卻也有著顯著的弱點,一者是彈丸與火藥有限,二者就是聲勢太大,如雷擊般響亮的發射聲會產生很大的動靜。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次才輪到了他們神弓營出馬。
封炎也下了馬,朝著對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口問道:“還有多久?”
他拍了拍奔霄的背,解下馬嚼子,讓它自己去玩。
封炎這四個字問得意味不明,短鬚將士卻是心領神會,立刻就回道:“一個時辰,綽綽有餘。”
“好。”封炎笑了,鳳眸在月色中閃閃發亮,“出發。”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在這寂靜的夜晚,帶著一種如利箭般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眾人皆是目露異彩,沒有出聲,只是齊齊地抱拳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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