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根本就沒看路,冷不防就朝端木紜的腰側撞了過來……
“小心。”岑隱連忙出手,擋在她的左腰側,那個男童風風火火地跑過,在岑隱的胳膊上撞了一下,他溫熱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撞在了端木紜的纖腰上。
明明隔著幾層衣裳與厚厚的腰帶,端木紜卻幾乎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眼睫如蝶翼般微顫,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男童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撞了人,還在嘻嘻哈哈地笑著,喊著:“打雷了,閃電了,要下雨了……”
“哥哥,等等我!”後邊的男童步履蹣跚地追著,“下雨就不用去學堂了吧……”
看著兩個孩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端木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起了成天躲懶不愛去閨學的妹妹。
岑隱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腕,也是唇角微翹,忽然道:“我小時候也盼著下雨,下雨就不用操練了……”
端木紜眨了眨眼,朝岑隱那絕美的臉龐看去,若有所思。岑隱的意思是說,他家以前也是軍戶嗎?
正巧。端木紜愉悅地笑了,“我小時候最喜歡看爹爹操練了。”
說話間,端木家的馬車在車伕的驅使下,朝這邊緩緩駛來,停在了馬具鋪子的門口。
端木紜抬眼望了望天,不知何時,轟鳴的雷聲停止了,天空還有些陰沉,但是已經有一縷陽光撥開了烏雲。
“岑公子,天又晴了。”端木紜唇角翹得更高,露出一個明媚奪目的笑容,彷彿在說,看,蓁蓁說得沒錯吧。
岑隱專注地看著她,須臾,才輕輕地“嗯”了一聲,目送她上了馬車。
端木紜從馬車裡挑開窗簾一角,抬手對著岑隱揮了揮,“岑公子,回見。”
青篷馬車沿著街道緩緩駛離,岑隱站在原地,沒急著離開,目送馬車消失在前方的拐角,目光怔怔,似恍惚,又似……
他從小蠍的手裡接過馬繩,回過了頭,正要上馬,卻看到了斜對面不遠處的耿安晧,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撞在了一起。
時間在這一瞬停駐般,周圍的聲音都離耿安晧遠去。
岑隱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先動了,利落地上了馬,而耿安晧仍舊動彈不得,心底的不甘更濃了。
有岑隱一日,他們五軍都督府,他耿安晧就無安穩的日子!
岑隱往另一個方向策馬而去,空中的陰雲又散開了一些,露出些許碧藍的天空和半個太陽,天空越來越明亮了。
等端木紜回到端木府時,天空已經又一片敞亮通透,彷彿剛才的電閃雷鳴只是一場幻覺似的。
端木紜在儀門下了馬車後,忍不住抬頭又看了看天色,得意洋洋。
蓁蓁算得就是準。
她步履輕快地回了湛清院,來儀門接她的紫藤總覺得大姑娘出門回來後,心情好像特別好。
端木紜回了湛清院後,知道妹妹在小書房,就直接往小書房去了。
“蓁蓁!”
端木紜一邊打起了湘妃簾,一邊喚道。
端木緋正坐在窗邊提筆畫著什麼,聽到端木紜回來了,放下了筆。
端木紜走過去,看了看端木緋身前的那張宣紙,上面畫了一隻狐狸紋樣,“蓁蓁,你是要繡荷包嗎?”
端木緋含糊地應了一聲,大地朝窗外那搖曳的梧桐樹望了一眼。
梧桐樹上空蕩蕩的,既沒有鳥,也沒有人。
封炎剛剛來過,說是他尋了兩塊燈光凍印料,正午時偶遇了端木憲,就託他轉交,一塊給她,一塊給端木憲。
端木緋當下就手癢癢,纏著封炎問了那兩塊燈光凍是什麼樣的,真想即刻就拿來賞玩、雕琢。端木憲還沒回府,她也只好先隨便畫畫,想著等燈光凍入手了,再擇一幅圖樣刻上去。
端木紜沒注意端木緋的異狀,笑吟吟地在她身旁坐下了,一邊賞著那靈動的狐狸圖案,一邊道:“蓁蓁,我剛才去了一趟馬具鋪子,給你定了一套馬具,你可以去江南的時候用。我給加了銀子加急,肯定來得及。”
皇帝昨日又重新定了南巡的時間,在九月二十日。
“……”端木緋抿了抿唇,淺淺笑著。
其實她們給飛翩和霜紈早就備了不少馬具,馬房那邊都專門整出了間屋子放馬具。
咳咳,姐姐高興就好,就算是給飛翩一天換一套馬具,一個月不重樣又如何!反正她們有銀子!
端木紜神采飛揚,喜形於色地說著:“蓁蓁,我跟鋪子的馮師傅說了我們家飛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