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尾都是強顏歡笑。
在楊家刻意宣揚而端木家也沒故意隱瞞的情況下,來出席笄禮的大多數人都知道,楊旭堯與端木綺婚期已定的訊息。
這楊家又被抄家又被奪爵,都落魄成如今這樣,端木家還是履行了婚約,難免也在賓客間引來一陣議論,有人驚訝,有人不以為然,也有人讚不絕口,誇端木家守信,端木憲不愧為首輔,以身作則云云的。
這一日,等席宴結束,送走那些客人,已經近申時了。
端木紜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湛清院,端木緋端茶送水,像個小丫鬟似的很是殷勤。
“姐姐,這事忙完,你也可以歇上幾日了。”端木緋貼心地說道。
端木紜喝了半盅茶,放下了手裡的茶盅,心念一動,提議道:“蓁蓁,乾脆我們明日就去溫泉莊子上小住幾日,散散心,順便避暑,怎麼樣?”
端木緋眸子一亮,頻頻點頭,笑得歡快,“最近荷花開得正好,我們正好可以賞荷,釣魚。”而且,去了莊子避暑,豈不是代表她又可以躲懶了!
端木紜看著妹妹歡喜的模樣,明豔的臉龐上也被感染了笑意,想起了一件事,“上次贏的彩頭還沒給岑公子呢,明日出門時也正好順便送去。”
姐妹倆正閒聊著,忽然紫藤急匆匆地進了左次間,焦急地對著端木紜稟道:“大姑娘,二姑娘不見了。二夫人已經命人在後院各處都找了一遍,現在正讓外院那邊也幫著找呢……”
這府裡丟了人可非同小可,端木紜就只好跟著紫藤去了前頭的真趣堂。
端木緋看著端木紜的背影,默默地嘆了口氣,心裡暗道:姐姐可真辛苦!
為了端木綺及笄的事,端木紜都忙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儀式結束了,又鬧出這種事來。
端木緋抬手做了個手勢,碧蟬立刻就心領神會,跟著去了前頭打探。
端木綺確實是跑了,她應該是趁著笄禮後,離府的客人多,一時沒人顧得上她,就悄悄溜了出去。
小賀氏在真趣堂裡又哭又鬧,非說是府裡把端木綺逼走的,遷怒到了端木紜和端木緋身上,說是什麼要不是端木緋不念骨肉親情,沒有去向岑隱為唐如海求情,端木綺又怎麼會被逼得只能偷跑。
端木紜一向不是吃虧的性子,直接讓人稟了端木憲,由著小賀氏哭鬧叫罵。
這要是平時,小賀氏一聽到老太爺,早就慫了,但這一次,因為女兒端木綺不見了,小賀氏徹底亂了,也徹底慌了,一張嘴叫罵個不停,若非有丫鬟攔著,她已經衝上去和端木紜廝打起來了。
“要是綺姐兒真的有什麼萬一,我非要找你們姐妹拼命不可!”
“都是因為你,還有你妹妹,你們就是不肯放綺姐兒一條生路,是你們逼她的!”
“明明只要你妹妹去找岑督主說一句話就是了,唐如海犯的那點事也不過是欲加之罪,只是岑督主抬個手的事……”
小賀氏喋喋不休的牢騷被一道嚴厲的聲音冷冷地打斷了:“夠了!”
端木憲聞訊而來,大步流星地走入真趣堂,眉心亂跳,怒火沖沖。
小賀氏真是膽大包天了,居然公然帶出了岑隱,甚至話裡還有指責岑隱的意思……
端木憲忍不住想到那些被東廠抄家的府邸,額角青筋暴起,覺得小賀氏真是不要命了!
這要是此刻在他跟前的人是兒子端木朝,端木憲恐怕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看到端木憲來了,小賀氏登時噤聲,臉色更白了,完全不敢直視端木憲,可為了女兒,她還是鼓起了勇氣道:“父親,您可不能不……”管綺姐兒啊!
“住嘴!”端木憲再次斥道,聲音冷得如臘月寒冬。
他也不想管端木綺,然而端木綺終歸是姓端木,她離家出走這事一旦被外人知道,毀的是府裡所有的姑娘的名聲,甚至是端木家的名聲。
就是要找人,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
“紜姐兒,”端木憲看向端木紜道,“我已經讓人悄悄去找綺姐兒了,這府裡還要你來整頓……一切便宜行事。”
端木紜真心不想攬這個差事,但是為了妹妹,她也知道絕不能讓這件事鬧大,福了福,“祖父,我知道了。”
端木紜對著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張嬤嬤就下去了,把門戶都閉了,不許下人隨意外出,又把闔府的管事嬤嬤全部叫了過去,下了封口令,並讓她們管束下頭的人,要是敢碎嘴,一律發賣,絕不留情。
這些種種也都一一地傳到了湛清院的端木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