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感嘆道:“端木四姑娘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倒是與你那辭表姐有幾分相像……”
想到侄女楚青辭,楚氏的臉上有些懷念,有些唏噓,這一轉眼,阿辭走了都三年多了。
慧極必傷啊。
楚氏抬手揉了揉女兒柔軟的發頂,章嵐有些無奈,可是誰讓這是她母親呢,只能由著她,心裡默唸“百善孝為先”。
看著女兒那副隱忍的小模樣,楚氏又笑了,眉眼溫潤。
對了,那位端木四姑娘還和阿辭一樣愛逗女兒。
“嵐姐兒,那位端木四姑娘是可交之人,你以後可以和她多走動走動。”楚氏含笑叮嚀道。
章嵐一本正經地應了一聲,朝放在一旁的桃粉色皮鞠看去,心裡琢磨著,她得先好好練練怎麼蹴鞠,下次才能和糰子、小八一起玩耍。
想著可愛的兩個小傢伙,章嵐笑得眉眼彎彎。
見女兒沒被這些腌臢事壞了心情,楚氏心裡也暗暗地鬆了口氣,又繼續抿著茶,眸光閃爍。
楚氏的這盅茶還沒喝完,李嬤嬤就步履匆匆地回來了,稟道:“二夫人,大姑娘‘病’了。”頓了一下後,她不屑地補充道,“她一看到奴婢拿去的那身中衣,就病了。”
李嬤嬤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與嗤笑,誰都知道章若菱是裝病。
楚氏淡淡道:“許是水痘還沒好,也不能傳染給別人了,那就讓她好好養著,封了她的院子,不許她出來半步。”
“一天三次的湯藥別忘了送去,也免得別人說我這嬸母虧待了她。”
“還有,大姑娘病著,就別吃那些油膩的東西,還是清淡些的好。”
楚氏心裡自有她的成算,她是隔房的嬸母,確實不便直接罰章若菱,可是淮北老家還有章若菱的親祖父在,自有人有“資格”來懲戒章若菱。
李嬤嬤連連應聲,她還沒退下,又一個青衣丫鬟進來了,說是針線房的孫安直家的來了,就在外頭候著。
楚氏根本就不打算見對方,直接下令道:“打。給我杖責三十棍!”
她眼底釋放出一股冷厲的氣息,子女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軟肋,誰敢犯了她的忌諱,便是死了,那也是活該。
她今天要殺一儆百。
“是,二夫人。”青衣丫鬟恭恭敬敬地俯首領命。
沒一會兒,外面的庭院裡就傳來了陣陣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二夫人饒命,五姑娘饒命!”
淒厲的慘叫聲與那木棍打在皮肉上的聲響交錯在一起,令得周圍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彷彿風雨欲來。
楚氏仿若未聞般,氣定神閒,接著又對李嬤嬤吩咐道:“李嬤嬤,你待會讓人去庫房拿兩匹時新料子送去端木家。”
李嬤嬤連連應聲:“還是二夫人想得周到。”
這件事是章家的家務事,所以,端木緋只是委婉地提點一兩句,所以,楚氏不能大張旗鼓的去道謝,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
總之,端木緋的這份恩情與善意,楚氏記下了。
於是,黃昏時,端木緋就收到了章宅送來的禮,一匹火紅色的料子與一匹櫻草色的料子顯然是送給姐妹倆的。
自家姑母真是細心,不愧是祖母教出來的。端木緋來回看著兩匹料子,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眼珠像是黑瑪瑙般,熠熠生輝。
她知道楚氏和章嵐母女倆肯定是查到了什麼,放下心來。
從來最怕的就是以有心算無心,就好像當年的楚青語,那麼輕易地就在雲門寺算計到了自己……
只要章家小表妹知道有人在背後算計她,章若菱再想要得逞就難了。
端木緋讓丫鬟把這兩匹料子拿去針線房,給她和端木紜各做一身衣裳,然後繼續悠哉悠哉的整理著東西,她打算明日去舞陽的公主府小住幾天。
在舞陽那裡自己就可以吃了睡,睡了吃,那可真是神仙日子,再也沒大哥端木珩時刻盯著她的學業,也沒有祖父時不時叫她說朝事,美中不足的大概也就是端木紜不能陪她一起去,不僅是因為端木紜管著端木府的內務,也因為端木綺的及笄禮快到了。
端木緋在舞陽府裡只住了三天,就無奈地於六月十四日返回了端木府,無論如何端木綺與她都是同姓端木,對方的及笄禮端木緋怎麼也不能缺席。
六月十五日,端木綺的笄禮終於到了。
曾經端木綺和小賀氏對這場笄禮有多麼大的期待,如今就有多大的失落,這場笄禮平平無奇地結束了,小賀氏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