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詠蝶都是信佛之人,聊了會佛經,氣氛就變得融洽了不少。
半個時辰後,舒雲和文詠蝶才從明瑟閣出來了。
外面寒風依舊,即便兩人圍起了厚厚的鑲貂毛斗篷也擋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表姐妹倆沿著原路返回,走到一條遊廊中時,舒雲忽然停下了腳步,文詠蝶疑惑地朝她看去。
“表姐。”舒雲急切地拉住她的袖子,略顯激動地說道,“你回去就和大舅舅說,讓他幫幫本宮。”
舒雲的櫻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裡覺得這蔣州的施總兵真是無用得很,這都過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拿下匪首白蘭。
如此下去,父皇不知道何時才會辦慶功宴。
舒雲等不下去了,只要想到曹秦風這個人,她就覺得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熬一般。
文詠蝶抿了抿嘴,靜了兩息,就道:“舒雲表妹,我回去就和父親說。”
她心裡默默嘆氣:其實,就算舒雲不提,她也得把這件事告訴父親,不能讓舒雲自己由著性子胡來。
而且……
文詠蝶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手裡的帕子,腦海中又閃過方才在明瑟閣裡的一幕幕。
其實,她隱約覺得二皇子妃不太對勁,表面上看起來,她是一心為舒雲好,才為舒雲出謀劃策,但是舒雲的婚事可是皇帝所賜。
皇帝金口玉言,真的會那麼輕易地就改變心意,解除這樁婚事嗎?
楚青語這麼費盡心思地攛掇慫恿舒雲,真的僅僅是為了讓舒雲能擺脫這樁婚事嗎?!
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地浮現文詠蝶的心頭。
聽到文詠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舒雲眉頭稍稍舒展,攔著文詠蝶沿著遊廊繼續往前走,自顧自地說著:
“表姐,還是你對本宮好!”
“哪像本宮那個四皇妹,根本就不把本宮這個皇姐放在眼裡!”
“哼,她成天跟那個端木緋混在一起,目中無人,如此囂張跋扈,也不想想,俗話說,靠山山倒……”
文詠蝶腳下的步子緩了緩,忍不住試探道:“舒雲表妹,那位端木四姑娘與四公主走得近,想來貴妃娘娘也是知道的……”
她眸光微閃,“不過,想來貴妃娘娘也不知端木四姑娘行事如此輕狂,你是皇姐,不如你去找貴妃娘娘提點一下,想來貴妃娘娘也會聽得進去的。”
舒雲撇了撇嘴,隨口道:“哼,本宮才懶得多事,她們母女怕是巴不得討好了端木緋。”
舒雲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文詠蝶心裡只覺:果然如此。
她之前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這宮裡的內侍還有錦衣衛都如此給端木緋面子,似乎不僅僅是貴妃和首輔的臉面。
現在聽舒雲話中之意,竟像是連堂堂貴妃都要討好端木緋的那個“靠山”。
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文詠蝶嚥了咽口水,心跳砰砰加快。
她停下了步子,晃了晃她的手,疑惑地看著舒雲,好奇地問道:“舒雲表妹,端木四姑娘到底仗的是誰的勢?”
舒雲的臉色微僵,其實一點也不想談這個話題,可是想著自己還有求於文家,又遲疑了。
她看了看遊廊的前後,見周圍沒有內侍和錦衣衛,就答道:“端木緋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哄了岑隱對她寵愛有加,如今在京城誰都知道端木緋是岑隱的義妹。”
又怕文詠蝶不知道岑隱是誰,舒雲多解釋了一句:“岑隱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廠督,父皇這次南巡,沒有留下皇子監國,反而留了岑隱在京中主事。”
文詠蝶作為閨閣女子,又遠在江南,只約莫知道司禮監掌印太監和東廠廠督歷來是皇帝的親信。
舒雲看她一臉懵懂,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個岑隱其實就是無法無天的奸佞,惹得朝堂上下怨聲載道……不過敢怒不敢言!”
舒雲說完就退開了,文詠蝶卻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沒回過神來,思緒飛轉。
即便是文詠蝶對岑隱的權勢再沒概念,也能從舒雲的言行中窺得一二。
所以,那天在畫舫上,那些錦衣衛會聽端木緋的,就是因為她的義兄岑隱。
也不知道父親知不知道這件事……
文詠蝶的心中好一陣波濤起伏,許久,才平靜了下來,看著舒雲的眼神有些微妙。
舒雲太任性了,明知道端木緋有一個連貴妃都忌憚幾分的靠山,卻還是對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