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楚青語又提點道,“父皇近來心情不好,這要是曹二公子在這個時候稍微出了點差錯,肯定會被父皇遷怒,那麼……”舒雲要解除賜婚就容易了。
她最後半句沒說出口,舒雲也領會了,激動地握住了楚青語的手,眸生異彩。
“等到剿滅了白蘭軍亂黨,父皇必會辦慶功宴的,到時候就是你的‘機會’。”楚青語說著勾唇淺淺一笑,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定神閒。
文詠蝶的眸子裡更復雜了,思緒翻湧。
舒雲的心思都集中在自己的婚事上,也沒注意文詠蝶。她皺了皺眉,煩躁地說道:“二皇嫂,慶功宴怕是不行了……”
舒雲微咬下唇,接著道:“那個匪首白蘭潛逃後,又派人到姑蘇城裡攪風攪雨,把父皇都氣得大病了一場……連帶姑蘇當地的官員都被遷怒。”
舒雲每天被關在滄海林裡,知道的其實不多,想要打聽訊息,滄海林裡的宮女內侍又多是含糊其辭,諱莫如深,生怕說錯什麼,丟了腦袋。
會把皇帝氣病了,那當然不會是什麼小事,楚青語眸色微凝,連忙看向了文詠蝶,“詠蝶,你可知道些什麼?”
文詠蝶心裡暗暗嘆氣,就把白蘭軍在姑蘇城、廣陵城、臨江城、禾興城幾城張貼先帝留下的遺詔拓本的事說了,又說如今城內關於皇帝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
文詠蝶點到即止,也同樣不敢多言,唯恐言多必失。
遺詔?!楚青語的眸子瞬間瞠到極致,上一世可沒有這件事!
楚青語連忙追問:“詠蝶,什麼遺詔?”
文詠蝶似有遲疑,道:“我也不曾親眼見過,只是聽人說,不知道白蘭軍從何處弄來了先帝的傳位遺詔,拿此大做文章。”
楚青語差點沒笑出來。
傳位遺詔?!
光憑這四個字,她不必再問下去,都可以確定遺詔裡先帝必定是傳位給了太子,可以確定這件事的幕後推手不是白蘭軍,而是封炎。
沒錯,一定是封炎乾的,除了封炎,也不會有別人了。
這是個機會!
從這件事可見封炎他變了,封炎他不像前世那般隱忍,他本該蟄伏,本該耐心地靜待時機的,可是這一世的他行事急躁了。
也許其根源也是因為端木緋。
不管是不是,封炎既然急了,那麼他行事肯定就會有所疏漏。
想著,楚青語的眸子變得愈來愈幽深。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應該趁這個機會扳倒封炎的,但是,想到慕佑昌對她做的事,她心裡就是一陣怒浪翻湧。
難道她這輩子都要和這個有龍陽之癖的慕佑昌攪和在一起嗎?!
不甘、憤恨、嫌惡等等的情緒交織在她眸中,眸子裡散發出了一股幽幽的寒氣,陰冷逼人,與她平日裡溫婉的氣質迥然不同。
她必須為她自己考慮……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對她都是一個機會。
她必須要考慮清楚是要繼續幫慕佑昌奪皇位,還是,封炎……
封炎那張俊美的臉龐再次浮現在楚青語的腦海中,那般意氣風發,那般尊貴顯耀。
砰砰!
只是在心裡默唸著他的名字,楚青語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兩拍,她下意識地用手按在左胸口上,指下心跳如雷。
她秀麗的臉龐上表情複雜而糾結,她還是忘不了封炎……
如果是封炎的話,一定不會像慕佑昌那樣對她的。
是啊,封炎他光風霽月,跟慕佑昌這等嗜好龍陽之人根本就天與地的差別。
她錯了,她不該“遷就”慕佑昌的。
楚青語思緒混亂,眼神有些恍惚,又有些迷茫。
“二皇嫂,二皇嫂……”舒雲見楚青語捂著胸口以為她身子不適,擔憂地喚道,“你可是身子不適,要不要本宮傳喚太醫?”
楚青語這才回神來,若無其事地說道:“舒雲,我沒事,只是覺得這趟出來真是不順……我打算這幾天好好抄幾卷《心經》,等年後去了靈隱寺,把佛經供到佛前,再給你我……還有你二皇兄,點幾盞長明燈求佛祖保佑。”
楚青語這麼一說,舒雲也是深以為然。
是啊,這趟南巡二皇嫂小產,二皇兄被父皇責罵,而自己也……他們一家子委實有些流年不利。
舒雲忙道:“二皇嫂,你說的是,反正今年在姑蘇過年,也沒什麼事,本宮也隨二皇嫂一起抄寫佛經吧。”
姑嫂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