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地賞了一個銀錁子,她和端木緋捨不得走了,又看著那個青年表演了鐵環戲法。
涵星不時為對方鼓掌,直把柔嫩的掌心都拍紅了,眸子裡熠熠生輝。
等戲法散場時,涵星的懷裡就多了一隻胖乎乎的白兔,她美滋滋的,彷彿佔了什麼便宜似的,而李廷攸對於這個傻姑娘幾乎有些無語了:這丫頭和他的小狐狸表妹性子差得那麼多,也不知道她們倆怎麼會這麼合得來。
“慕四公子,”李廷攸忍不住說道,“那些西洋戲法不過是障眼法……”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兩個小姑娘用一種好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兩雙眼睛皆是烏黑清澈。
“我當然知道。”涵星理所當然地說道,挑了挑眉梢,那神情彷彿在說,你不會把本宮當成是三歲小兒吧!
李廷攸摸了摸鼻子,莫名地有些心虛,轉移話題道:“我剛才聽人說前面有一家茶樓不僅茶好,而且蜜三刀、芝麻酥糖、豐糕都做得不錯。”
涵星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廷攸,看得李廷攸的身子都不自覺地僵硬了起來。
他清清嗓子,正想再說些什麼,涵星忽然笑了,笑靨如花,一邊轉身,一邊手道:“緋表弟,我們喝茶去!攸表哥請客。”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李廷攸的提議。
端木緋步履輕快地跟上涵星,一不下心又看了一出好戲,她心裡笑得肚子都疼了:她最喜歡看錶哥吃癟了,誰讓他喜歡裝模作樣,這要是君然,早就懟回來了!
李廷攸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唇角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神情悠然愜意。
太陽開始西斜,他們下船也有兩個多時辰了,只在正午吃了些捲餅,此刻涵星還真是有些餓了。
想著有李廷攸可以掃尾,她放心地又點了一桌各式各樣的點心,和端木緋一起一邊吃,一邊點評:
“緋表弟,這個蜜三刀漿亮不粘,香甜綿軟,唔,上面的芝麻可真香!”
“試試這個芝麻酥糖,酥脆香甜,入口即化……我們再多買兩盒帶回船上去吧。”
“還有這個鴨尾酥,層層酥皮分明,每一層都是薄如蟬翼,香酥可口。”
“……”
她們吃得香,連涵星膝頭的白兔都有些蠢蠢欲動,涵星乾脆就讓小二給送了些菜葉子、葡萄什麼的來,把白兔往桌上一放,由著它自己吃。
李廷攸與那隻紅眼睛的白兔對視了一瞬間,然後一起動了,皆是俯首,自顧自地吃自己的。
雖然玩了半天了,但是涵星還有些意猶未盡,“緋表弟,我看離天黑還有些時候,不如我們再去別處玩玩吧……”
這時,茶樓外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一個身穿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嘴裡嚷嚷著:“黃老弟,張老弟,你們聽說了沒?方才馮香園的馮蘭川被人高價買走了!”
一句話引得大堂裡一片譁然,一時炸開了鍋,那些茶客們都交頭接耳地私語起來。
“不會吧!”大堂裡一個尖嘴猴腮的茶客忍不住站起身來,扯著嗓門道,“馮蘭川今年才剛紅火起來,馮老闆怎麼捨得這個時候把這座金山給賣了?!”
在大盛朝,戲子都是下九流的,如同娼優般可以隨意買賣,並且後代不得科考入仕,可以說,戲子對於那些個權貴而言,不過是一個隨打隨殺的“玩物”罷了。
坐在二樓的扶欄邊的涵星和端木緋都被下頭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面面相覷,卻是不知道這個馮蘭川是誰,聽著像是個戲園裡的名角。
李廷攸看這兩個丫頭一頭霧水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倆根本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是李廷攸卻是知道的,馮香園就是他們今天去過的那家戲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慕佑昌那雙痴迷的眼眸。
即便是沒有去親自求證,李廷攸心裡也覺得十有八九了。
“他”倒是足夠果斷啊!李廷攸抬手端起了身前的茶盅,擋住了自己嘲諷的嘴角,幸好自己把這兩個傻丫頭帶出來了,否則沒得汙了她們的眼。
樓下的大堂中,那個身穿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已經在靠牆的一桌坐了下來,他的友人急切地拉著他的袖子問:“苗兄,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出手這麼闊綽把馮蘭川給買了?”
另一個友人殷勤地給他奉了茶。
茶樓裡一樓和二樓的茶客們都齊刷刷地望著那一桌,一個個翹首以待,不知不覺中,四周越來越安靜。
苗姓男子端著茶盅潤了潤嗓子,這才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