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好跟督主交代!”
他雙目中寒芒如電,一種陰森的感覺撲面而來。
眾官員都不敢動了,毫不懷疑曹千戶的這句威脅,東廠這都已經衝到尚書府來拿人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眾人全部噤聲,廳堂中陷入一片死寂。
只餘下那凌亂的腳步聲與濃重的喘息聲,在場的六個官員全數被東廠帶離了林府,一直帶去了東廠。
岑隱悠閒地坐在一把高背大椅上,姿態優雅地飲著茶,這間廳堂布置清雅,角落裡點著嫋嫋薰香,若非是知道這裡是東廠,簡直讓人懷疑這是哪個文人雅士的住所。
張子樞等人卻無心欣賞這間屋子,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的岑隱以及坐在一旁的君然,心裡皆是想著:簡親王怎麼會在這裡?!
無論如何,君然的在場還是讓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既然岑隱沒讓人把他們帶去誥獄,那就意味著他們此刻還是座上賓,而不是階下囚。
果然。
幾個官員暗暗地交換著眼神。岑隱再大膽,沒有皇帝撐腰,也不敢胡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眾官員在看到岑隱時,心裡還是有些憷,有些沒底。
曹千戶根本不在意張子樞等人怎麼想,走在最前面,恭敬地對著岑隱作揖,覆命:“督主,人都帶來了。”
岑隱應了一聲,目光從茶盅裡抬起,臉上一如平日裡般帶著幾分邪魅,幾分淡漠,彷彿天下眾生都不能映入他的眼眸。
“是誰想與北燕‘乞和’?”岑隱輕柔地問道。
他看來不喜不怒,神色平靜,然而,在場眾人卻沒人敢鬆懈,反而一顆心又往上提了提。
其他官員皆是不語,目光都默默地瞥著張子樞,等著他來開口。
君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一眾官員,手裡的摺扇隨意地扇動著。
廳堂裡靜了幾息。
張子樞只覺得心裡冒出一絲寒氣,寒氣如一張蛛網般擴散,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黏在蛛網上的小蟲子。
他深吸一口氣,理了理思緒,正色道:
“岑督主,這幾年來,我大盛相繼與南懷、北燕交戰,戰死將士與慘死百姓數不勝數,損失慘重。如今北燕人如狼似虎,眼看著就要全破北境,一旦直入中原,後果不堪設想,恐怕會動搖江山社稷。”
“與其拿江山冒險與北燕一戰,不如穩妥求和,雖然大盛會有些許‘損失’,可也比國破家亡要好!”
“而且,能以兵不血刃的方式令戰火平息,對兩國都有利,對天下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張子樞越說腰板挺得越直,義正言辭,正氣凌然,深信他這個做法才是於大局有利。
他身後的那五個官員也是頻頻點頭,深以為然,不過,卻是沒人敢直視岑隱。
岑隱還是神色淡淡,與張子樞的慷慨激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不知道他是無言以對,亦或是不屑一顧。
張子樞抬眸看著岑隱,硬著頭皮又道:“岑督主,皇上抱恙,你也只是暫時監朝,兩國開戰,關係重大……你,無權決定和北燕開戰一事。”
岑隱放下茶盅,這才看向了張子樞,唇角挑起一抹細微的淺笑,這抹笑看不出冷意,也無怒意。
見狀,張子樞的心放下些許,暗道:看來自己的話岑隱應該是聽進去了……是啊,他一個閹臣哪裡敢打仗,真讓他上前線,怕是要嚇得屁滾尿流,主動跟北燕人磕頭求饒!
其他官員也稍稍放鬆了一些,彼此交換著眼神,覺得他們也許是想偏了,沒準岑隱把他們叫來不是問罪,而是改變了主意,打算支援他們主和也不好說。
“簡親王,”岑隱一邊撫了撫衣袖,一邊轉頭看向了坐在他右側的君然,淡淡道,“你啟程時就把張尚書也帶上吧。”
什麼?!
廳堂裡的張子樞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啞然無聲。
張子樞的瞪凸了出來,額頭開始沁出滴滴冷汗。讓他和君然一起去北境?!岑隱這是什麼意思?!
岑隱似乎沒注意到周圍那種詭異的氣氛,接著道:“張尚書如此能說會道,頗有幾分蘇秦遊說六國的風采,留在京城裡可惜了,不如你帶去戰場上,看看他能不能巧言善辯,說服北燕退兵。”
君然手裡的摺扇頓了一下,若非是此刻的場合不適合,他差點沒笑場。
君然忍著笑,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岑督主,這個主意不錯。”
他的眸子裡閃著幾分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