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與悲傷是一件很耗費心力與人力的事情,有資料表示,暴哭甚至有利於減肥。
在那輛運送遺體的貨車駛離後,朱二就蹲在酒吧門口的槐樹下,把頭埋進了膝蓋裡。
他是隊長,不能在隊員面前流淚,他要堅強。
所以直到貨車駛遠,路一白才隱約聽到了細微的抽泣聲,很快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至後面,變得只剩下了乾嚎。
路一白站在他的身後,他只是靜靜地站著。
他本就不擅長安慰人,這個時候他也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一次的傷亡實在是過於慘重,不只是巡查隊全軍覆沒只剩下朱二一人,連葉次席也身亡了,組織內部應該會做一些安排。
酒吧二樓的窗臺上,黑胖蹲在窗沿處,表情有些沉重。
小腰坐在它的身旁,湊到它的耳邊道:“小黑,那輛超大的車車裡面裝著的是什麼啊?”
“沒什麼啦喵。”黑胖扯了扯自己的耳朵道。
生活有光就有暗,答案酒吧的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暫時沒有把暗的一面展露在小腰的面前。
她還太小了,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的沉重我們這些大人擔負著就可以了。
而且巡查隊的每一個成員都很喜歡小狐狸,都叫她小公主,並且以守護騎士自稱。
巡查隊有時候會開玩笑,說他們是小腰公主的騎士團,朱二則是團長。
她並不知道,這些叔叔阿姨都累了,都去休息了。
小腰聽到黑胖的話後,皺了皺自己的小眉頭,一臉的不相信,道:“真沒什麼嗎?那豬叔叔為什麼哭了呀?”
“我也不知道啦喵!”黑胖扯了扯自己的鬍鬚,它不擅長撒謊,不知道該怎麼圓。
小腰看了看槐樹下把頭埋進了膝蓋裡,背部還時不時因為抽泣而顫抖的朱二,有點摸不著頭腦。
她歪著自己的小腦袋若有所思,頭頂的狐狸耳朵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
……
……
陳定根依舊還在昏迷狀態,路一白每天都會去給他灌輸兩次綠色生命力,只不過他具體什麼時候會甦醒,暫時也不得而知。
朱二大部分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臥室裡照看著陳定根,雖說也不需要他做些什麼,但只要在一旁看著,看著他呼吸沉穩,朱二就會感覺心裡好受些。
這幾天的時間裡,答案酒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朱二的變化。
他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起來。
好端端的一個話癆,突然開始不說話了,總讓人覺得難受。
他那邪魅狂狷的笑容大家也沒有再次看到過了,莫名的有點懷念。
曾經多麼張揚的一個人啊。
只可惜答案酒吧裡的人吧,幹架一個比一個猛,但在安慰和開導這方面吧,真的沒啥天賦。
總不能說:“朱二,站起來,打我!”,靠這種讓他暴揍一頓的方式消氣吧?
路一白有時候看著那一條妖魔左腿,思考著要不要讓朱二拿劍砍它……
前世的腿,不心疼。
在妖魔組織眼中這是寶貝,在路一白眼中也就那麼一回事,如果能讓朱二走出陰影,毀了它都沒事。
咦,二狗子如果知道自己如此重要,會不會感動的哭的稀里嘩啦的啊?
此時此刻,朱二就和前幾日一樣把自己關在臥室裡,他時不時的看幾眼陳定根,時不時的就開始走神。
看著陳定根的時候還好些,一旦走神了就容易胡思亂想,容易想起往事,想起自己的隊友們。
一如那句歌詞:【最怕回憶突然翻滾絞痛著不平息】,有時候啊,回憶真的很銳利。
“咚咚咚。”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朱二一開始還在走神,並沒有反應過來。
“咚咚咚。”敲門聲繼續。
朱二驚醒過來,起身開門。
開門後,他平視前方,並沒有看到人。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褲腿被人輕輕抓了抓。
他微微低頭,就看到了小腰正在抬頭看著他,那一雙眼睛依舊如同星辰般閃耀,兩隻毛茸茸的耳朵隨著她的抬頭動作而微微向後倒去,因此而顯得特別可愛。
小狐狸一句話都沒說,她只是張開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要抱抱。
朱二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一如往日一樣,很本能的蹲下身子,把她給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