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心情平和而微帶愉悅地回家了。
其實對於劉長安來說,生命中最漫長而困難的事情便是心情心態和心境的管理,按照最稚嫩的想象,猶如時間長河一般的生命中,見慣了生離死別,世間百態,當太上忘情,猶如逼王一樣超脫而優越,心如枯槁滅跡,神如冰雪寂寥。
若要如此,世間一切既然無趣,那麼凡塵種種只是煩心,不如遠離人世,去世界最人跡罕至的地方待著好了,呆上個幾千幾萬年,超脫彷彿仙人不縈一絲世間塵埃,一定逼格滿滿。
這麼活著,和死物有什麼區別?
人家修仙,那是覺得壽命不長的話紅塵種種不過是過眼雲煙,先求個長生,成了仙人以後,還有個地方可以去,凡人篇之後再來仙界篇,精彩絕倫。
劉長安倒是已經長生了,可他要覺得紅塵是過眼雲煙,把自己心態整的如俗人想象那般,接下來他能去哪?這個世界可沒有仙界給他飛昇,以神仙姿態在俗世展現自己的超然物外,有意思嗎?累不累啊?傻不傻啊?
紅塵種種,苦也,樂也,悲矣,喜矣,才是真正精彩絕倫,只羨鴛鴦不羨仙,懂不懂?
控制自己的心性和心境,遠比自以為太上忘情困難的多,因為這才是逆天逆時間長河,倔強地保持著自己的本心。
一首應景的唐人七律第一: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麗麗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愛當黃鶴樓當黃鶴樓去,愛當鸚鵡洲當鸚鵡洲去,劉長安只當那千百年來熙熙攘攘的遊人中的一隻。
為什麼不是杜甫的那首《登高》?因為就是什麼都有爭議啊,自己喜歡的便是第一,千金不改。
劉長安選擇的人生,自己喜歡,誰要活的和你們想象的一樣?
回到家裡,劉長安在梧桐樹下做了做“拔苗術”,心裡想著安暖不知道有沒有練她的“溱洧方術”,其實對於女孩子胸部這種事情,劉長安也不是真的怎麼在意,關鍵還是安暖自己特別在意,老是喜歡在劉長安面前計較白茴,乾脆滿足她。
女人就是這樣,缺什麼給她什麼是最簡單的,否則任何事情她都能一直和你計較下去,只是有的女孩子在乎物質上的,有些女孩子在乎其他方面的種種,不一而足,也難以一言道之,她們畢竟是仙女這種難以琢磨的生物。
這時候安暖發來了一張照片,美麗的少女倚靠在陽臺的花草中,爬山虎鬱鬱蔥蔥滿壁,茉莉竟吐芬芳,她身上的旗袍襯著少女高挑的身姿,初初有了沾染成熟的嫵媚,曲線是那柔和而順暢的幅度,猶如河灘上沾水的楊柳枝搖曳的風情、。
最美的享受,當然還是來自那不可方物的容顏,為了搭配旗袍風格,少女懶梳髮髻,平淡而微羞的神色在散開的幾縷髮絲中夾雜著斑駁樹葉間落過來的陽光,讓人總想感慨歲月靜好,美人芳華。
連濾鏡都不用,就如詩如畫,這便是安暖。
“想來找你,媽媽不許,但是想讓你看看自己做的衣服,沒有被辱沒,今天我好像前所未有的自信,劉長安……”
簡訊嘎然而止,好像沒有發完。
“剛才我媽來偷看,真討厭!”
“有機會穿給你看。”
毫無疑問,安暖心情正好,正打算傳送一條飽含情緒的簡訊,被某人偷偷摸摸的眼神打斷了,讓她難以自然的繼續。
女孩子都是講究氛圍,狀態,儀式感的,而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劉長安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他繼續練自己的拔苗術,甚至去房間裡捏了捏臉,總感覺自己民國年間的臉更搭配旗袍……或者這是葉巳瑾的緣故,看到旗袍,就想起了葉巳瑾,想起了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又調整了回來,活了這麼久,他總不能一直一個名字,一直一張臉,現在的社會身份和身形容貌都挺好的。
走出房間,劉長安又收到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原來安暖的那張,另外一張還是在同樣的地方拍的,連光影角度都相似,只是人卻不同了。
“也不怕撐破衣服?”劉長安真的沒要想到,還好衣服料子有彈性,兼且女子腰肢纖細而無成熟女子常見的臃腫下肢。
可是真的也很好看啊,和安暖比起來,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春蘭秋菊,各擅揚長,女子形容如畫,眉如遠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