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出來,舒錦意就和劉氏幽深眼目對個正著。
想起自己方才在褚老夫人面前那樣說話,面前這人又是褚肆的母親,哪曾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替褚肆說話。
“母親。”
陌生的字眼,生硬的叫法。
“還知我是你的母親,可知你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那是你能說的嗎?”
劉氏聲音雖低,眼神和聲音卻非常嚴厲,帶著濃濃責備。
面對劉氏的怒火,舒錦意抬首遙望天際一隅,聲音有些悠悠遠遠,“不是母親叫兒媳替褚……相……公說話的嗎?”
就算自稱,沒有褚肆在,舒錦意仍舊無法適應‘相公’二字。
劉氏聞言,氣得不行。
要是老夫人當場追究起來,他們二房還能安生嗎?
她竟然還敢公然挑出背後人,她是有幾個膽子可以使?
“現在我到願意你什麼也不用說。”
劉氏邁開步子氣匆匆的走了,舒錦意凝目望在前方良久,是那般的平靜無波。
“少夫人,您方才可把奴婢嚇壞了。”
白婉當時在場,全程聽了個全,不光是她,身邊其餘三個丫鬟也被嚇得不輕。
真怕老夫人當時就將少夫人請出去用家法。
“老夫人為人善好,不會對我如何。”
而且,也只有舒錦意才能說那樣的話。
如果她謹言慎行,圓滑得滴水不漏,老夫人那才是真的會生氣。
“老夫人為人慈善,但少夫人您還是得謹言慎行,二夫人可氣得不輕。”文氣些的丫鬟書頤忍不住嘆道。
書頤是二夫人教出來的人,專程放到她的身邊伺候。
除了陪嫁的白婉,其他三名丫鬟都是二夫人劉氏撥來近身伺候,同時也為了教導她。
“書頤說得不錯,少夫人您還是聽二夫人的話,小心行事。”柳雙趕緊接一句。
舒錦意視線掃過四個丫鬟,白婉,書頤,清羑,柳雙,輕聲道:“我知道了。”
這三個是極力要維護劉氏的,劉氏對前主也盡心盡力,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了。
……
三房西廂院。
上官氏攜著女兒褚容兒回院,挺著大肚子由婢女攙扶的兒媳楊氏正好走出來。
見母女二人有說有笑,不禁溫聲道:“母親和小姑子在說什麼趣事,笑得這般甜美!”
上官氏連忙喝斥身邊的人:“怎麼回事,還不快將你們的少夫人扶回屋,都快臨盆了還敢走這麼遠的路。”
從楊氏的院子走到這邊院子,隔了好長一段距離。
聽到上官氏的喝斥,僕人們都不敢動了。
楊笑道:“母親,是我困在屋裡乏味,才叫人扶我出來走動走動,不礙事!”
“水大夫說你頭回就是男胎,哪裡能怠慢了。”
上官氏很重視楊氏這一胎,如果生的是男孩兒,三房更上一層。
褚容兒也跟著上官氏一同將楊氏扶坐在亭子邊的竹藤椅上,才笑著將剛才在定安堂發生的事說個遍。
話罷,又盈盈笑道:“三哥也真可憐,娶了這麼個蠢笨的媳婦。”
“不許這樣說話,你可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
上官氏笑著輕聲斥一句。
褚容兒無所謂地道:“都是在自家人面前,哪裡有不能說的,五嫂你說是不是。”
上官氏的兒子褚閔排行五。
“是是,你說的都是!”楊氏因懷著孕,渾身上都透著股慈母光芒,對這個小姑子到是幾分真心。
不過……
“母親,依二伯母的為人,應當不會讓三嫂說這樣的話。三嫂是什麼性子,我們都懂。昨日三哥才回府,今日三嫂就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些。”
上官氏眼神一閃,“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話是褚肆教自個的媳婦?”
楊氏點點頭,面有憂色道:“相公在朝中並無多大身份地位,三哥就不同了,現如今他貴為當朝丞相,想要有點動作還不是輕易而舉,不動聲色的事。”
上官氏美眸一利,厲聲喝道:“他敢!”
“方才小姑子不是說了,三嫂在老夫人面前特意提了背後人……母親,您安排的那人可有什麼問題?”後一句,楊氏壓低了聲。
上官氏柳眉皺緊,到是把這事給忘了,經兒媳婦提醒,上官氏連忙招來程嬤嬤,讓她去把人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