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的人。”
徐青將目光投向郭遠。
郭遠搖首,“來者不善,戒備。”
身後染著血腥的暗衛就勢緊護褚肆和舒錦意,這個路段,正好伏擊,前後不著救源地。
方才退出去灰衣人,蔫知會不會就在後方等著他們。
“噠噠噠。”
黑壓壓的騎兵靠近,旌旗是外守城兵的標誌。
其中身穿乾國城兵服飾的尉官上前,語聲鏗鏘有力:“我等為外圍守城兵隊,正巧路遇前方,聞聲而來,不曾想遇見褚相在此遇襲。天子腳下,竟有此等大膽賊人,實在是乾國不幸,待下領兵追擊,剿滅賊人……以還乾國皇城一個太平盛世。”
他話語很正,一般人還真信了他。
褚肆和他的人看著這群人,凝眸。
“既然是守城兵,為何私自調離,還領兵過百來郊外之地。”
郭遠打馬上前,指著尉官寒聲發問。
尉官連聲道:“上令下達,我等也是奉令進城。”
“奉令行事?奉誰的令,”郭遠冷煞笑道:“連我們爺都不知曉的事,你們也敢放闕詞。”
尉官眉峰一挑,衝褚肆道:“北夷人闖城,我等奉令進城守護,敢問相爺有何異議。”
褚肆攬著舒錦意坐在馬背上,對此人的話不予以回應。
一個小小的尉官,還輪不到他說話。
“異議到是不敢,”郭遠抬劍指向尉官,此劍上還染著方才灰衣人的血水,寒芒從血跡邊滑過,刺進那人的眼,“你們這幾人我等到是見過一兩回,只是後邊的人……可否讓他們上前來叫我們爺瞧個清楚了。”
氣氛瞬間有些凝沉。
舒錦意眸光略沉,美玉般的手下意識抬起,做出一個上前的手勢。
做完。
舒錦意的手倏地握緊回來,心中有些鼓動。
褚肆黑眸微暗,打馬上前。
褚肆的馬匹一動,左右緊護上前兩步。
舒錦意轉過身來,盯著後邊的人。
眼穿過前面的人,看進最中央的位置,像是捕捉著什麼,銳利深刻的眼眸倏然一眯。
定住在其中一人身上。
中央那人似感覺到了她的捕捉,緩緩抬起頭來。
舒錦意直視那清黑的眼眸,看見華彩於其中一閃而沒,隨即便是那種熟識的傲然立世的神色,仿如這世間無人敢撼他。
當時,也是這般的神氣容顏,如神坻自雲端俯瞰螻蟻。
一道黑影冷不防擋在前面,高大的漢子迎頭看向她,或者說,是看褚肆。
褚肆眼目深深看去,高頭大漢竟有些瑟縮。
礙於身後人,他仍舊挺直立在前面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諸不知,他此舉更是讓褚肆懷疑。
敢在褚肆耍花樣的人,還沒出生。
“譽王令爾等進城相助,何故本相未曾得訊息?”
能瞞得住褚肆,姬無舟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了。
不若,怎麼會成為褚肆的對手。
“既然褚相爺知曉我等是譽王派進城,褚相這又是何故?”尉官指向他身後開成包抄形式的暗衛,質問出聲。
看得出,尉官在面對褚肆時,很緊張。
但他沒敢表現出來。
如果被抓著把柄,譽王那邊必然吃一虧,甚至是有可能犧牲他。
所以不能在褚肆面前露出一絲破綻。
他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褚肆等人,還撞個直面。
舒錦意身形微偏,錯過那名高頭大漢,往他身後人看去。
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一接。
舒錦意冷目一凝,那個人則是一疑。
自龍安關率北而上,掃蕩伏擊,兵分三路。
她帶三千軍截北夷主力軍,糧草盡,寒冬迫人,兵行險著。
她知道北夷軍要的是她。
她也知,前面沒了歸途,毅然躍了進去。
疆場內每痕空氣被緊緊絞住,渴望著鮮血的腥灑。
面對雄師千萬餘的北夷軍,她的三千軍戰意雄雄,看向她的目光盡是赴死一戰的決絕。
是她將他們帶入了一條不歸路!
那個人的身影躍進她眼簾,那個眉目沉靜深雋,腥氣衝嘯的廣闊天際,接空望來,那人展顏一笑,耀目無比。
這如美玉一般的男子,是龍安關多年來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