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到了。”
白婉掀起簾子,露出舒錦意的面容。
舒錦意從裡邊出來,一眼就看到前面穿著黑衣的男人。
抬抬手,白婉面露憂色的退到後面。
舒錦意走到前面,首先開口:“你給錢大人送過去的東西,並未奏效。皇上,對墨家軍和墨家的傾倒,是有意好,無意罷,現在也算是看得清楚了。”
黑衣男子正是那無名的死士領頭。
此時他正用更復雜的眼神看著舒錦意,或許之前在狩獵場是恍惚,那麼那天晚上在錢府門外的一幕呢?
如此想似的槍法,又是說明了什麼?
“丞相夫人的意思呢?接下來該如何做?我等定竭盡所能!”
黑衣男子恭敬道。
此刻,就算別人說他瘋了也罷,他就是覺得這個人就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去龍安關吧,從什麼地方跌下來,就從什麼地方爬起來。我有一件事交待你去做,或許這會讓你失掉性命,你可敢。”
舒錦意雙目深深沉沉看著他。
男子抬著黑又沉的墨眸,壓下來靜靜與舒錦意對視,很久很久,沒有回答她的話。
舒錦意沒催促,只是在等他的答案。
“屬下……能信您嗎?”男子慢慢壓下頭顱,啞聲說。
他說屬下,不是我。
舒錦意勾了勾唇,突然伸手,平放,握起,以拳頭輕砸在他的心臟位置上。
不重不輕。
卻震得男子倏忽抬起頭,那雙眼,深得像夜,還有一些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在翻攪。
舒錦意手沒離開,而是就著他的心臟口一翻,張開手,白皙的手掌心上有一塊紙條。
男子顫著手接過,攤開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記下了就消毀吧,東西拿到,除了我之外……如若褚肆問起,你且如實說就是。我二人,已不分彼此。”
“我姓墨。”
男子抬起頭,雙目透出灼灼光華。
舒錦意一愣,唇邊有隱不住的笑意,聲音悠遠,“墨懸。”
男子倏忽落跪,重重抱著拳頭,身軀卻是顫抖的。
那一刻,他儘可的斂住自己的神情。
舒錦意白皙的手一伸,拿住他抱在一起的拳頭。
叫墨懸的男子起身,那雙眼直勾勾盯著舒錦意。
“既然隨了墨姓,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我很放心。”
您儘可的放心,多年以前您賜與我姓,我已經註定是您的人。
不管是人是鬼。
男子深邃的眼迸射出一種叫情感的東西,只是很快,又瞥開了。
當年,他只是一個被少年自懸崖救起的殺手。
從她賜予自己墨姓的那一刻,他就永生永世是將軍的人。
舒錦意道:“你不意外。”
“不管什麼時候,我效忠的人始終只有一個。”
他堅定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說。
舒錦意說:“去吧。”
“是。”
男子轉身間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舒錦意看著他消失在寒風中,身後傳來白婉嚇了一跳的聲音:“相爺!”
舒錦意回頭看過來。
褚肆大步從後面走過來,那張臉實在稱不上好看,還很臭。
剛才舒錦意對那個男人的舉動太親密,他嫉妒!
挑了挑眉的舒錦意眯起眼:“你一直跟著我。”
“不想讓我看到?”褚肆的聲音有點低沉,臉色更加難看。
舒錦意不知道他從哪裡誤解了自己的話,瞥了他一眼,“我不過是交待他做事。”
“他對你很特別。”
因為舒錦意總是將最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做,如果褚肆知道舒錦意給他一個墨姓,怕是要打翻醋罈子不可。
舒錦意餘光覷見他神情,不由覺得好笑,“確實是特別的屬下。”
瞅著舒錦意,褚肆聽到“屬下”兩字,面色才緩和了一下。
下刻,又變臉。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那人雖是死士,卻一直跟在舒錦意的身邊數十年。
即使離得遠,剛才那男人看舒錦意的眼神還是讓他覺得不安。
舒錦意按了按腦仁:“你當我是金子,誰看見了都愛上。”
“你便就是他們眼中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