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穴,不是自尋死路嗎?
憤怒。
舒錦意滿腔的憤怒,捏著桌角,久久不能平息。
僵硬許久,舒錦意終究坐到了桌案前,發筆墨紙硯攤在案几上。
手提狼毫,對著空白紙張發了許久的呆,直到一滴墨汁從筆端濺落才自怔忡中清醒。
將筆擲過一旁,笑,從嘴邊咧開。
無聲的大笑。
竟無法下筆!
筆下,又送與誰?
帝王嗎?
他接後又是如何反應?
驚魂還是冷漠棄之不理?
她不知道。
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推開兩扇窗。
已是秋底,雲色灰濃,滾滾寒涼的風從鬢角蕩過,落在胸中的塵埃,卻是一粒也掃不起。
和親!
與北夷人把手言和,她不介意,應當高興!
打這麼多年的仗,為的不就是今時今日嗎?
她應該高興!
為何心裡頭卻無法平復,有什麼東西在滾滾的洶湧著,下刻想要破腔而出。
捏著手指,手下意識的去握腰側。
手頓怔。
那裡。
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習慣放在身邊的劍,不見了。
身上冷冰冰的戰袍變成了女人繁瑣的衣裝,行動有時候甚至有些不便。
不戰而和,是最好的結果!
此事她可不計,龍安關的將士,得要一個清清白白的交待。
呼了口氣。
舒錦意將手裡的密摺子擺放回原位,筆墨紙硯放回去。
若無其事的走出書房。
趙廉這時候走過來:“少夫人。”
“何事。”
“老夫人讓您走一趟。”
舒錦意一怔,怎麼是趙廉傳的話?
沒多想,頷首間已走過去。
趙廉在後邊小聲道:“極可能是關乎七小姐的婚事,少夫人,您……”
“我會小心說話,”舒錦意擺了擺手,加快了兩步。
褚暨還在定安堂,舒錦意進來的時候,褚暨在她的身上掃過一眼。
舒錦意朝臉色不虞的老夫人行禮,老夫人擺擺手,“容兒那兒可是你的主意。”
老夫人在這個孫媳婦面前,向來有話說話,而且非常的直白。
舒錦意抬頭,眼中坦蕩蕩,“不知老夫人說的是何事?八小姐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三嫂說些什麼話恐怕起不了作用。若真能給八小姐出主意,錦意早該在八年前對八小姐有影響了。”
老夫人不客氣,硬要將罪名按放到她的頭上,舒錦意也不同她客氣。
“放肆!”
老夫人重重拍案几,聲色俱厲:“你還敢狡辯!”
“孫媳不是在狡辯,是在給自己證清白。”
舒錦意不卑不亢,迎目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越來越不喜歡舒錦意看人的眼神,沉靜得有違和感。
總覺得有些妖異!
“將容兒叫進來。”
老夫人不給辯解機會,強行關門定罪。
舒錦意垂首在前,聽到老夫人這句話,更是淡然不動。
既然是要給褚容兒洗脫“罪名”,讓她這個三嫂背鍋,也不知是褚暨的意思,還是老夫人的意思。
看舒錦意有恃無恐的淡靜模樣,老夫人和褚暨同時皺起了眉。
不多會兒,一臉憔悴的褚容兒款步進來,戰戰兢兢的在前面行了一個禮。
老夫人看著褚容兒問:“你來說,賢王府賞花宴上所做行徑可是你三嫂背後謀劃。”
舒錦意冷然勾了唇。
褚容兒正處於一種懼意裡,突聞老夫人這話,猛地驚愕抬頭,愣愣看著前面的老夫人。
一時間沒反應。
老夫人皺皺眉。
褚容兒馬上就醒了神,反應過來,眼淚嘩嘩的淌下,哭得那個叫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關三嫂的事,是我自己的意思,三嫂只是希望我能夠得嘗所願,這才……”
雖然沒正面指說,言語斷在這裡,暗指舒錦意背後攛掇她去行以色勾人的無恥事。
“啪!”
老夫人又拍了一巴掌案几,氣得胸口起浮,呼吸急促。
彷彿見證了嫂子教唆小姑子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當場被捉包。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