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著褚肆的反應,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又道:“我先向大將軍彙報,等他過來做決定。”
褚肆對此沒意見。
墨緘是墨蕭的兒子,最有權利處理的人就是墨蕭了。
江朔立即安排了下去。
接到訊息的墨蕭已經從天峽谷口出來,那裡由唐戟等人鎮守。
北夷的主力軍已經撤到了龍安關關卡,短時間內無須擔憂。
窗外的風在咆哮,向北奔去。
褚肆打著熱水給舒錦意拭臉,做完這些,他才去看棺中的人。
擦乾了手,讓自己的手不沾一滴水這才敢碰棺內的屍體。
“阿緘,你就是用這樣的身軀抵擋了整個北夷,將那些將士送回龍安關。”
褚肆當時是知道,墨緘完全可以抽身回龍安關。
可墨緘沒有那麼做。
深入敵營,不惜性命相救,李仸等人就是其中一批安全回關的人。
因為是付出性命的相救,那些人才會對墨緘尊重懷念。
“阿緘,江朔說得對,我就不該帶你來龍安關。”
修長的身軀慢慢的靠著棺而坐,面對著榻中靜靜躺著的人。
褚肆不停的和她說話,只想要快點將這個人喚醒過來。
“大將軍。”
外頭傳來聲響,帳簾被掀開。
墨蕭帶著滿身風塵和寒霜踏了進來,褚肆慢慢的坐棺旁站了起來,“大將軍。”
“我來看看她。”
“大將軍請。”褚肆讓出位置。
墨蕭先是站到了棺前,看著昔日熟悉的面孔,老父難掩眼眶發紅。
“她受苦了。”
“已經安全了,以後誰也不能再打擾他。”褚肆的視線也落進棺中的那具屍體上。
墨蕭轉身,看榻中的人,道:“她可無礙。”
“有南祭司出手,相信她很快就會醒過來。”
“難為你了。”墨蕭嘆了口氣。
“只要是對阿緘好的,我什麼都可以做,”即使是殺人放火在所不辭。
墨蕭滿是複雜的看著褚肆,半晌,嘆道:“我想單獨和她說幾句。”
褚肆轉身出帳。
墨蕭上去握住女兒的手,放下大將軍的冷硬,眼下,只有擔心女兒的父親。
“阿緘,你可怪父親。”
“你兒時總想著逃避,是我逼著你接受,逼著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從出生到死,你也沒能像你的姐姐們一樣好好活過一天,為父,對不住你。”
墨蕭拍了拍舒錦意的手,欣慰道:“現在總算是好了,你能做回自己。”
雖然這樣對不住原來的舒錦意,墨大將軍也是個自私的父親,想的只有自己的女兒。
“父親想通了,以後龍安關與我墨家再無關,天下興安,也與墨家無關。此役後,父親就帶你回墨家,做你堂堂正正的墨家小姐。”
墨蕭笑得開心,握緊了女兒的手:“以後,再也不用揹負這些沉重的擔子了。”
舒錦意的手輕動了一下。
墨蕭倏地收緊,“阿緘?”
舒錦意慢慢睜開了眼,對上父親滄桑又慈愛的臉容。
“父親。”
“可醒了!”
“大將軍在我耳邊叨嘮這麼久,再不說句話,估計還得繼續聽下去。”舒錦意虛弱的笑了笑,“聽了二十多年的軍法,天下興安之責……忽然聽到大將軍說出這樣的話,頗為不適應。”
墨蕭好笑,“想來,你那二十多年來都在怨著父親。”
“不,我感激父親。”舒錦意慢慢的坐了起來。
墨蕭伸手將人扶起,“以後,就做你自己,天下並不是缺了墨家便不能再繼續了。”
“大將軍能夠想通這些,我倍感意外。”
“你以往不是總罵我死板,如今好了,父親放下一切陪著你們,”墨蕭搖頭一笑,看著女兒的笑臉,心中也覺得爽悅。
舒錦意聞言尷尬了一下:“那時候不懂事,在背後罵了幾句大將軍,還請大將軍莫與小女子計較!”
“罷了,本將軍也就不與你這小女子計較了!”墨蕭伸手摸了摸舒錦意的腦袋,道:“既然醒了,就讓褚肆進來和你說說話,他為你可吃了不少苦頭。”
提到褚肆,舒錦意不由擔憂:“我昏迷期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自己去問他吧,”墨蕭瞥了眼棺材,道:“你的屍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