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大營。
簡空侯將一名白袍子的年輕男子請進了帳中,態度恭敬有加,“巫神師,她這一路經過了一些顛簸,恐怕有些異狀,還請盡力挽救。”
白袍男子雋秀的臉轉了過來,神情嚴肅又摻雜著一絲絲的冷漠,“我不是說過,不能讓她受到外界的侵擾?你還帶她到那麼遠的地方。”
“是我的錯,”簡空侯低下了頭,“但請你這次一定要救救她。”
“救?怎麼救?她早已氣絕身亡,現在不過是維持著表面的肉體罷,早和你說過,不能再留,否則對你的壽命有減……你……”
“請巫神師救救她,只要能夠成就那個大法,我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男子簡直要被他的話給氣死。
“這就是我不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一旦你的壽陽被吸走,你隨時可能沒命。同樣,如果她不接納你的給予,就會功虧一簣。”是男子恨鐵不成鋼,卻對他幾年來的執著無可奈何。
走到帳內,裡頭只有他們二人。
墨緘女兒身的事,目前也只有他們兩個知情者。
簡空侯道:“先替我看看她吧。”
白袍男子無法,只能掀開棺蓋,看著裡頭安詳靜躺的屍體,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每次看到這張臉,總有一種違合感。
太過耀眼吸人了。
做為女人,這個人應該會長命,可做為男子而活,她也絕活不過二十五歲。
“怎麼樣。”
“她沒有什麼大礙,”白袍男子蓋上棺,“逆天而行,對你我都有損害,七皇子再想想吧。”
“我想救她。”簡空侯手扶著棺沿,對白袍男子說。
白袍男子見他仍舊執意如此,眉皺得更深。
“我聽說她的父親要奪屍,你沒權力阻止,”白袍男子試圖說服他將屍體歸還,“以我的能力,恐怕是沒有辦法替她完成最後的大法,我需要再找幾個人。犧牲實在太大,我也不會輕易讓你冒險。”
這個大法,只有史記,沒有現實實現過。
那太過神化。
鬼神說法,雖然他們信賴過,但那樣一個王朝早就在幾百年前被顛覆了,只留紙上談論的字眼說法。
無法證實。
“巫神師,我是自願的,天也阻不了我。時機一到,還請巫神師替我和她動大法,扭轉乾坤,奪魂歸體。”
“和閻王搶魂,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巫神師說,仍舊想要勸他放棄這樣的機會。
簡空侯說:“我這一生,只追求這麼一個人,皇位,父母的疼愛……我一無所有,只有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活得有意義的。當年我一度頹廢,以越姓進了北夷大軍,一心求死。是這個人,喚醒了我的鬥志。”
“你……她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巫神師實在不知道,這個死去的人,到底是有什麼魔力,竟讓他如此犧牲自己也要救活她。
簡空侯回過身來,眼神沉沉,不見一絲傷絕,卻有種讓人心揪的氣息環繞著他。
還是少年的簡空侯,被自己的母妃利用,被自己的父皇如此狠絕的對待,他心灰意冷,遠走他鄉。
曾一度想要放棄自己,偶然的機會進入了北夷大軍,從一個小兵做到了統領將軍的位置。
巫神師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
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的心應該是尖冷無情。
不想被這麼一個人影響如此,到底是天意還是孽緣。
“人死不能復生,你強求只會遭報應。”
“我並不怕。”
死都不怕的人,哪裡會怕這些。
巫神師沉聲說道:“我會想辦法儘快找到物色的人選,給她奉命者,若非自願是無法給予。達不到共鳴,你會造其反噬,又或者,她不肯回來享你分享的十幾年壽命,一樣會對你的有所損傷……”
“巫神師的這些話我已經聽了不下數百次,自然知曉自己在做什麼危險事。”簡空侯手一擺,神色堅硬道。
“既然你仍舊沒有改變初衷,那我也只有盡力而為。”
“有勞了。”
“先讓我替她換藥,”巫神師說。
簡空侯退出幾步,全程看著。
“墨緘還有許多心願未了,她定會願意接受……”簡空侯對著棺中人說。
……
還不知簡空侯計劃著要奪魂歸體的舒錦意,此時正坐在屋內寫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