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她。”
“是你。”
簡空侯看清男裝下的面貌,幽眸眯成一線。
“你交不交屍體於我們並無甚在意,但請越將軍尊重你的對手。放她歸鄉,正如越將軍當年放眾墨家軍歸鄉一樣。”
聞言,簡空侯眸子微睜。
凜冽目光冷冷對準了舒錦意,走到了棺材前,一手拔掉了她射入的羽箭,依舊不改初衷,“只要墨大將軍承認此人是墨緘,越某定當歸還。不然,也就請魂上屍,叫墨緘自己來說。”
鏗鏘話音碎落,簡空侯一手摺碎了舒錦意的羽箭,擲入黃沙中。
舒錦意挑眉。
不知他欲意何為。
“噗嗤!”
兩箭齊發,簡空侯長槍一揮,擊落疾箭。
舒錦意並未再發第四箭,則是望向墨蕭:“大將軍,我想墨將軍必不想因自己一具軀殼,累得眾將士身陷泥沼,還請大將軍下令。”
“你懂個屁!”有人怒了。
“你一個女人懂什麼。”
“將軍受到此汙辱,此仇不報非君子,我等誓要將辱人者斬落下馬!”
“斬落下馬!”
一陣聲跟著一陣聲。
舒錦意頗為頭疼。
就為一具屍體犧牲這麼多人,值得嗎?
舒錦意自問不值得。
目光轉向還在喘息的唐戟,他是墨家軍最後的統領者,跟過父親和她的身邊這麼久,難道不知道他所做所為會給大家帶來怎樣的劫難?
“褚相爺,這是越某與墨家軍的恩怨,與你無相關。”
簡空侯槍尖指向褚肆,讓他且離去。
徐青和郭遠二人瞬間繃緊了身軀,隨時可能要與對方拼命。
那具屍體對於他們爺來說有多麼的重要,他們是最清楚了。
想到爺曾抱著那具不知是何人的屍體做出那等表情,他們就更覺得這個越將軍簡直該死。
簡空侯越過褚肆寒涼的目光,再問墨蕭,“墨大將軍,你可認此女屍?”
他的眼神如此認真,如此的決然。
舒錦意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簡空侯他是想……
墨蕭立在當前,沉默以對。
只是開口一句話,於他而言卻是泰山壓頂的重量。
不能開這個口。
簡空侯剎那的冷笑,目中盡是失望與悲傷。
對墨蕭的失望,替墨緘悲傷。
只有他知道,當日將屍體帶回北夷帥帳,得知對戰數年的墨緘是女兒身,他震撼莫名,接踵而來的是椎骨的疼痛。
他此後遍尋巫醫,只想引魂歸體。
用盡藥物保她身軀不腐,想著有昭一日能讓她光明正大的以女兒身活下來,能夠以真正的女兒身與他再次對戰……
墨緘一死,他此生再難尋對手。
“墨大將軍何其的殘忍,何其的冷絕,”簡空侯冷笑不絕,“既然你不認她,此戰無可避免。”
濤濤殺意迸發,戰不可免。
蘇時竟聽他話音一落,抬的一揚,千萬束寒芒對準墨家軍。
舒錦意清喊一聲:“阿肆。”
當首者為褚肆,北夷軍一動,第一個傷及的就是褚肆。
舒錦意的長槍一路疾馳而上,率先擊開箭雨。
簡空侯帶著棺材速速退了出去。
由蘇時竟帶著人一舉擊殺最後的墨家軍,這一次,不留活口。
金石迸裂,星火四射。
尖銳的兵鐵交戈聲,無數星火濺飛。
舒錦意長槍劈裂了一角,卻發現,褚肆已經奪棺而去。
攫取了棺木邊緣,以一人之力擊退了周遭,與簡空侯對峙。
人多力量大,任憑你褚肆力量再如何強大,也無法從千以計萬的軍隊中奪棺。
舒錦意奮力奔赴,長身飛躍高空,身如輕燕,無視箭雨飛落。
褚肆擊開了棺蓋,露出墨緘絕世的容顏。
即使是具屍體,他也不能容忍落入他人之手,更不用說還用這樣卑劣手段對付他們。
簡空侯自是不容他取走。
一聲令下,騎兵圍湧過來。
舒錦意斬開血路,躍進了褚肆的包圍圈,腳立於棺木邊緣,長槍一揮。
意圖要毀屍滅跡。
“當!”
簡空侯一劍斬斷了舒錦意手中的長槍。
褚肆擊開身邊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