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身家性命,這人應了聲匆匆而去。
那木達心中同樣並不平靜,聽得秦綬著人來請,不由的暗暗挑了挑眉,“讓秦小兄弟過來,本將軍正好有話要與他說。”
秦綬無法,摸黑潛到那木達身邊,見那木達面上笑呵呵的看不出絲毫端倪,到口的話便有些說不出了,且有些話也不能直說,萬一那木達真有什麼心思,他不主動送上門來求死?
好在那木達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別的話也沒多說,只道:“按照本將軍的猜測,尹卓的兵馬子時左右就該到達。如今沒到,許是隱魂衛糾纏得緊,咱們應該做兩手準備了。”
秦綬鬆了口氣,皺眉道:“那木將軍有何想法?”
那木達小聲嘀咕了幾句,“秦小兄弟以為如何?”
秦綬還能如何,非常時刻,對方沒露出明顯苗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下並無異議,就按那木將軍所言。”當下,二人又各自叫來幾名斥候,直接下山往對面的礐山而去。
但秦綬總還有些擔心,待人離開以後又道:“除了尹卓的動靜,在下以為,蔚家軍的動靜也應當監視起來。”雖秦綬與秦羨淵分開之前,朱嬤嬤等仍尚未回來,但那時候那木達已經將姜衍與蔚家軍對秦老太君幾人的態度說了。
秦綬瞭解秦羨淵,之後必然是會立即撤退的。那木達聞言眯了眯眼,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咱們應該派人再往麻城方向刺探一二。”
於是雙方又各自派了幾人出去,至於其他的,則心照不宣。
白浪派出的人雖察覺到兩人的動作,卻沒聽到二人對話,回來稟報時不由猜測道:“島主,想來蔚家軍和尹卓的人應該快要到了。”
雷文瑾聞言擺了擺手,“未必。”兩者之間本就不是十分信任,又是同時派出人手,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他摩挲著下巴低聲吩咐了來人幾句,微微勾唇道:“可是聽清楚了?”
來人聞言眼睛一亮,黑暗中只露出一口白牙,“屬下明白了,定然不會讓對方察覺端倪。”
雷文瑾點了點頭,這人才剛離開,附近便有鳥雀煽動翅膀的聲音響起,他微微抬手,片刻後,一直長喙黑不溜秋的鳥兒徑直落在他手腕上。從鳥兒腿上取下紙條開啟一看,雷文瑾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來的正好。”
隨手將手中的紙條化為齏粉,對白浪道:“蔚家軍已經追上來了,且兵馬不少,讓咱們的人隱藏好了,等會估計會有一場好戲。”至於尹卓是不是改變路線,雷文瑾沒有半分擔憂——就算改變了又如何,大不了先不管尹卓死活,直接將秦羨淵給滅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秦羨淵同輩沒幾個有能耐的,秦羨淵一死,秦家人心浮動猶如一盤散沙,便是尹卓拿著秦老太君幾人的命脈,底下的人也未必遵從。
銀子誰人不愛呢?不僅尹卓眼饞秦家的銀子,劉天和同樣眼饞,再加上姜澤,結果如何可想而知。尹卓但凡腦子清醒,就絕不會錯過與秦羨淵正面交涉的機會。
白浪並沒聽清楚雷文瑾之前的吩咐,卻是心知他家島主又要使壞了,聞言不由得笑眯眯點頭,“屬下這就去辦。”還是陸地上的生活有趣的多啊,好戲一出接著一出,在島上怎麼能看的到?
秦綬與那木達派出的人身手皆是不錯,這兩隊人馬一撥下山後直接往對面礐山而去,一撥則是沿著坳谷往麻城方向,雷文瑾派出的人雖是晚了一步,卻跟的緊緊的。
因著朱定韜與尹卓的人皆是沒有趕到,路上自然沒有半分動靜。
一行人形色匆匆,在黑夜中猶如鬼魅般快速前行,絲毫沒發現身後的異樣。非但如此,就連隱藏在山谷兩側的秦繚麾下兩百餘人也不曾發現。
此情此景,看的秦繚只想吐血。
秦羨淵對那木達有所防備,讓他帶兵過來的目的,一則為了出其不意,一則也是為了防備。也因此,秦繚雖是帶人一路疾馳,卻沒忘了讓人先行刺探訊息,越是接近天塹,這兩百來人制造出來的動靜便越小,最後在距離天塹約莫十里的地方停下了。
而秦綬與那木達麾下全部加起來有兩百多人,秦繚想要派人找出這些人的埋伏點還不容易?尹卓始終不曾出現,不獨秦綬與那木達等的焦急,秦繚同樣如此。
秦家兵丁的服飾很好辨認,且秦綬帶走的斥候非常有限,夜色中,秦繚很快就辨別出對方身份,見有那木達的人一同隨行,秦繚敏銳的察覺不妙,他原是想讓人半路出現,跟秦綬透個訊息的,卻不想對方視而不見,直接便從他們埋伏的地方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