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不明所以,只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遂喜道:“夫人仁厚,對奴婢自是好的,奴婢定然一心一意伺候夫人!”
誰料她話音才落,孔氏已經將茶杯重重放在几上,厲聲道:“那你為何要攛掇本夫人,讓本夫人行這昧了良心的事?”她說到後面聲音拔高,直把翡翠嚇得不輕。
翡翠臉色發白的跪了下去,望向孔氏嚴厲的表情,立馬分辨道:“夫人息怒,天地良心,奴婢真的都是為了夫人好!奴婢從十歲起就跟著夫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夫人還能不清楚嗎?
實在是,實在是奴婢見不得夫人受了委屈,想為夫人分憂解難,這才會貿然獻計!若是夫人不喜,奴婢權當今日不曾說過,夫人要打要罰,奴婢全都認了!”
孔氏聞言面色稍緩,唇邊卻仍是掛著冷笑,“為了本夫人好?”
翡翠見孔氏還沒鬆口,心下不禁有些慌亂,忙點頭如搗蒜道:“是的,奴婢真的是一心為了夫人好,自打琉璃那賤蹄子爬上二爺的床,二爺又單獨闢出琉璃院給她居住,夫人受的委屈還少嗎?
原本有孫姨娘和尤姨娘在,夫人受的委屈就已經不少,更何況還要加上琉璃?奴婢實在是看不過眼了,這才會想著,孫氏有女,難得二爺如今態度鬆動,咱們不如趁此機會,先將孫氏給解決了,再來慢慢收拾尤氏和琉璃,也好讓夫人日後少受些委屈。”
她面色真摯說的懇切,卻不料正好戳到孔氏的痛處上,孔氏原本已經鬆動了幾分的神色,此時更加陰雲密佈,抬手就將茶盞掃落在地,厲聲道:“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妄議一家之主!二爺想抬舉誰是二爺的事情,孫姨娘能為二爺開枝散葉乃是孫姨娘的本事!琉璃能讓二爺鬆口賞了琉璃院,也是她盡心盡力伺候二爺該得的,本夫人作為一家主母,自當善待小妾庶女,怎麼到了你口中,卻是本夫人善妒容不得人了!”
儘管孔氏本質上就是個善妒容不得人的,可誰願意被個奴才說中心事,將自己的想法摸得透透的?這不過是襯得她更加無能狠毒容不得人罷了,她豎眉冷笑:“我倒不知你還有這樣的本事,竟然教起我如何做人來了!”
話落,也不等翡翠分辨,當即便叫人道:“來人,翡翠病了,將她帶回去休息,並好之前便不必到上房來伺候了!”
翡翠吃驚的瞪大眼,為什麼事情沒照著自己預期的發展?
她確實是有自己的私心,可也真的是為了孔氏打算,只有孔氏好了,她這些做下人的才能水漲船高,地位更加穩固不是!
“夫人,夫人,您聽奴婢說,您……”才剛進門的粗實婆子一左一右鉗制住她,孔氏聽她還要說話,當即道:“給我堵了她的嘴!”
翡翠接下來的話盡數被堵在嗓子眼裡,神色驚恐得無以復加,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機會,最終會演變成這樣的結局!
前一刻她還是孔氏身邊的一等丫鬟,府中上下誰見了她敢不稱一聲翡翠姑娘或者翡翠姐姐,結果下一刻,她便風光不再直接被打入泥潭;甚至,聽孔氏的話,她有可能永遠也走不出下人房了!思及此,翡翠眼淚都留下來了。
但不等她徹底將前因後果捋清,兩個粗使婆子已經把人架了出去,行至主院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劉嬤嬤回來,翡翠掙扎著往劉嬤嬤身邊撲,劉嬤嬤卻只是皺眉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多說,什麼也沒多問。
毫不誇張的說,翡翠會有今日的下場,劉嬤嬤半點都不意外。
這一直都是個有些聰明,卻又聰明不到實處,還偏喜歡冒頭的丫頭,出事也不過早晚而已;翡翠向她求救,她自然是看到了,可就連她在孔氏身邊都要戰戰兢兢的,又遑論出手搭救一個並不值得搭救,註定了不會走遠的翡翠?
進門後瞥見地上的碎瓷片,劉嬤嬤心下一個咯噔,恭敬上前道:“夫人,老奴已經問過了,二小姐確實是帶著藥材過去的,孫氏也將藥材收下了,如今二小姐人才剛剛離開。”
“訊息可是確定?”孔氏深吸氣收回心神,想了想道:“可有人留意到你進了琴湖居?”
劉嬤嬤聞言一愣,旋即道;“夫人放心吧,老奴是直接去的斂心院。”換句話說,是絕不會留下把柄的。蔚桓在琴湖居安插人手的事情,陳氏可能不知,但作為孔氏身邊的管事嬤嬤,劉嬤嬤卻是心中有數。
孔氏聞言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讓人將這兒收拾了。”她雖然讓人將翡翠押了下去,卻無法否認,翡翠的話真的讓她動心了。
可正是因為她